“你吼什么?也不怕吓着主子姑娘。”蝶依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采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姑娘,是奴婢的错。”
“彭俊那个小伙子的确不错,只是母子两个才到京城,没什么根基,配你有些勉强。”苏瑜是真替采玉的婚事操心,自从发生了夏莲那桩事后,采玉能恢复成现在这样着实不易。
“姑娘,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采玉像是真的生气了,她紧了紧自己胸前的衣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神里尽是黯然,“奴婢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姑娘若真要把奴婢嫁出去,奴婢就出家做姑子去。”
“女孩儿家哪儿有不嫁人的?”
“那蝶依和雪娇还比奴婢大呢,她们怎么不嫁人?”采玉的声音听来有些置气。
蝶依解释道:“我和雪娇怎么能和你比,我们是入了册的女侍卫,去留便凭陛下做主。”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嫁人。”
采玉的抵触让苏瑜和蝶依都觉得她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从程山那里受到了伤害,她心里的阴影,对男人的阴影没有并未真正散去。
而车室里的这一段对话,也想采玉心里莫名而起的旖旎莫名的退去。
马车停在女学门口,苏瑜搭着蝶依的手落车,采玉没去,她的情绪又是不对,苏瑜刻意让她在车室里边歇息边等她们。
主仆二人进了女学的大门,此时大家都在上课,朗朗的读书声响在耳畔,听着很是悦耳。蝶依却提起了采玉,“奴婢先前肯定没有看错,在集芳馆门口,彭俊和采玉二人眼神一经交措,立即弹开,而这二人表情里不自在的腼典和羞涩也不像是骗人的。上车后,采玉难得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那不就是害了相思的样子嘛,她怎么就不承认呢。”
“有些事就算是事实也不可能真的会承认,现在采玉身上披着刺袍呢,要把这身刺袍脱下来,可不容易。”
蝶依轻轻叹了口气,搀着苏替踏下台阶,“实在不行主子你就赐婚算了。”
苏瑜无奈的瞪了一眼蝶依,“你真想让采玉出家做姑子啊?”
来到杨夫人所在的避炉馆,小媛正拎着一壶热水往里去,看到苏瑜和蝶依忙迎上去,“苏夫人,蝶依姐姐,你们可是好久没来了。”
在这里没有认识她的人,除了杨夫人和小媛,但她又不想受困于礼节,所以特意嘱咐杨夫人在这里喊她苏夫人即可。
“杨夫人在吗?”
苏瑜点点头,蝶依问。
“在在,快请进。”
杨夫人正在准备一些小绣架,见着苏瑜和蝶依进来,她也赶紧迎了过来,微微曲膝见了礼,“苏夫人,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苏瑜抬手虚扶,“诚如小媛所言,我可是有些日子没来过了,虽然有你在我很放心,但什么都落到你身上,我也怕你受累。”
“哪里哪里,夫人让我有个事情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了。”
“只要你不怕辛苦,我可是乐得当甩手掌柜的,我是来看看新开的刺绣班,趁她们现在都在上课,辛苦杨夫人领我去瞧瞧吧。”
“好好,走吧。”杨夫人放下手里的物什,领着苏瑜出门。远远的看到刺绣班的匾额,初一看没觉着有什么,但走近一瞧,那一笔一画,那下笔的笔势,那收笔的笔峰,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她停在匾额下方,抬头问道:“这匾额上的字写得不错,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杨夫人笑道:“这是我一位好友所赐,名家倒是谈不上,但他说他对书法略通一二。”
苏宗耀一辈子与苏宗明相比,惟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一手好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