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也并没什么稀奇,但南姑母瞧着就是不舒服。她改了方向走过去,“你知道诺姐儿出了什么事吗?”
若是换了别人,肯定要装模作样的否认,可南笙的性子有些野,也最不喜欢转弯抹角,她直接点了点头,“知道。”
“你没听见诺姐儿在哭吗?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听着南姑母充满责备意味的声音,南笙却显得很是坦荡,“她哭她的,我笑我的,大姑母,我早就说过了,我与南诺之间只有仇,没有什么劳什子姐妹情深。”
南姑母很不喜欢听到南笙说这样的话,她觉得不论如何一笔写不出两个‘南’字,可她也深知南笙如此决绝的原因,“笙姐儿,南家再添一有权势的助力不好吗?你姐姐的事情姑母很遗憾,可要是她活着,也定然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冷心冷情的一面。”
“大姑母,我能理解你想让南家振兴下去的苦心,可我姐姐是一条命,我没姑母那么大的胸襟,做不到一切为了南家而放下任何恩怨。”
南姑母没想放弃南家二房,可看南笙眼神里想报复诺姐儿的坚定,不禁让她怀疑自己让她送嫁进京的做法是对的吗?真的让她成为了皇家的人,因着南诗的死,南家二房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从前她怎么能把这个事情给忽略掉?
这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写信回南家坝让南文渊劝南笙?
南诗可是南文渊的女儿,她与南笙的心境会有区别?
看来往后她要少不得在大房和二房之间周旋了。
“我也知道这样的想法会为姑母所不喜,可我也不想在姑母您面前装腔作势,扮与南诺姐妹情深,就算我不抵触,南诺也会恶心的。”
南姑母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了。
待到她走出院子,翠娇就把门给关上了,玉竹见状,讥诮道:“谁还不会关门呐?我还会,哼。”
说完,玉竹也把门给关上了。翠娇重新走到床前,看到自家姑娘呆呆愣愣的模样,心里是又焦又气。她做奴婢的,除非主子发还卖身契,否则就是得服侍主子一辈子,也就是说她这辈子的荣辱都只能依附着诺姑娘。自从诺姑娘谈下这门亲事起,除了南家二房的主子们高兴外,就属她最高兴了。
从小在一个贫穷家庭长大,家里添了七弟,穷得实在没办法,阿爹将她卖进了南府做女使。得知自己的主子姑娘要嫁到京城镇国公府去,她连掐了自己好几下才相信这是真的。而她呢?凭借着从小练就的玲珑机灵,讨得了姑娘换心成了姑娘的心腹,自然是要一同进京的。
从那时起,她不仅在南府趾高气昂,连偶尔回到老家,家里的父亲兄弟,街坊乡亲都对她另眼相看,谁不羡慕她?这要是与镇国公府的亲事黄了,姑娘灰溜溜地回了南家坝,她们该如何自处?还不得被人戳着后脊梁笑话?
不,不,她绝不能由这种事情发生!“姑娘,大姑奶奶虽是好心,可姑娘也不能全凭大姑奶奶做主意,姑娘您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呢?”
留在京城最关键的人物是诺姑娘,只要她愿意接受,那么一切可怕的后果都来得起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