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瀚微微点头,“没想到吧,倒卖税粮这样的事竟与凉州知州有关系。”
的确难以想象,南笙微微吸了口凉气,同时倒出满腔疑惑,“凉州虽与章州隔壁,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州县,这章州知州怎么与凉州知州给扯上关系了?而且还干出如此欺瞒朝廷的大错,他们就不怕被彼此牵连吗?”
“刚刚才查到的消息,章州知州付荣的弟弟付强,妻早逝,娶了凉州知州楚惊虹的庶妹做续弦。”
“这么说他们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南笙又轻轻叹了口气,“你说这叫不叫官官相护。”
宣瀚没作声,只是辱角掀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刚过午时,钦差卫队进了章州府城,知州会荣率衙属众人在衙前相迎。
本该衣着正式的宣瀚并未着钦差制服,他穿着一身随意的宝蓝色直裰长衫,外罩了件紫色的复纹薄氅,撩帘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望着跪了一地的人头。
“臣章州知州付荣率衙属众人跪拜钦差大人。”付荣年纪也不大,正值奔前程的壮年时候,宣瀚走下马车,意味不明的笑着说了句:“诸卿请起。”
“谢钦差大人。”
付荣率众人起身,然后又往前站了一步,“启禀钦差大人,下官今夜在春风得意楼为钦差大人备好了接风宴,还请大人稍作歇息,歇息好了再请赴宴。”
宣瀚似很满意付荣的安排,“不错,不错,都了一天的路,路的那些干粮吃得都割嗓子了,听说章州不仅戏好听,还有道名菜叫脆皮香酥鸡,本殿下晚上一定要好好尝尝。”
付荣喜不自胜,“钦差大人好见识,大人请放心,不论是章州的戏还是脆皮香酥鸡,下官今夜定要统统奉上。”
命人亲自送钦差大人一行人去驿馆歇息,付荣忍不住捋袖抹了抹额头上溢出的细汗。高学之站到他身边皱着眉轻声道:“大人,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就算钦差大人来者不善,心有怀疑,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听到自己与杭知府相互勾结贩卖税粮的证据都消毁了,付荣才稍稍松了口气,“黄祖越那个蠢货,明明知道钦差大人在查他,还把那么重要的证据留着,还被人给找了出来,活该他倒霉。”
“现在就是杭知府那里比较棘手,因为始终联系不上。”
付荣侧过头来,狠狠的盯着高学之,“这可是在章州府,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俗实话强龙不压地头蛇,总不能真叫钦差大人牵着咱们的鼻子走。你去想想招,不论什么法子,杭知府的性命统对不能再留了。还有,为以防万一,他与咱们往来的信件,全都要给毁掉。”
高学之拱手应是,“是,属下现在就去安排。”高学之一走,付荣又抬手招来一个衙役,“你去一趟吉祥戏班,让他们今晚到春风得意楼唱戏,还有,再到枕月楼去一趟,告诉老鸨,今花魁杜若今晚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去陪钦差大人。”
“是,大人。”
付荣自以为自己准备得面面俱到,就看钦差大人要怎么样拿他的把柄。
他可不是黄祖越,那么不经吓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