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隐眼神闪烁,不太敢直视阮文玉的眼睛。
阮文玉怕王隐在门口站得太久惹得注目,只能让他进来,然后跟着自己走了一路到堂屋。
到了堂屋后,阮文玉坐在主位上,也不喊王隐落坐,目光冷奖的盯着他,“换了身衣裳,又是衣冠楚楚了,王大爷,你不是要当和尚吗?怎么还不回你的寺庙里去?”
这话简直就像是在戳他的脊梁骨,王隐又羞又愧,“阿玉,是我对不住你,不论你怎么说我我都活该受着。”
“你要是真这样想,就不该在咱们和离的第二天又出现在我面前。王隐,自我踏出你王家大门,可就是做好了这一辈子都不和你见面的准备,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那怎么能行呢,阿玉,我们还有孩子啊!”
天呐,他是怎么能用那么一副委屈的表情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的?阮文玉简直是塌尽三观,她愤慨地指着门外,“适才跟我走了一路,这宅子里的情形你都看到了吗?你为自己一己私欲,害昨我家破烂成这样,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孩子,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昌哥儿是我生的,却不是你的种。”这话像一记重击锤打在王隐脑门上,他知道此行会受到些屈辱,只是没想到对他咄咄逼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恩爱的妻子。“好,就算那孩子不是我的种,可你是我的妻,那就是王家的种。阿玉,我阿娘昨日当众受辱,现在万念俱灰,就想看看昌哥儿,我今日来是想求你把孩子给我带回去让我阿娘看看,要是她见不着昌哥儿,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那你还会把孩子给我送回来吗?”
阮文玉紧接着问,但王隐的表情凝滞了,答案是显然的,阮文玉气笑了,“她当众受辱那是她活该,她那么恨我,那么憎我,看我的孩子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宫太太在想什么,王照还未娶妻,你又不能生育,昌哥儿现在是你王家这一房唯一的血脉,她想让你把孩子抱回去,不想她死后到了地下见着王家的列祖列宗没办法交待。”
被阮文玉看穿了想法,王隐羞得无地自容,但他还要硬着头皮站在这里,因为他的目的没有达到。他到是想转身离开,可是一想阿娘阿癫狂的模样,他的腿脚就像生了根似的僵住了。
“阿玉,我……。”
“你别这样叫我,别这样叫我。”阮文玉看着王隐,眼里心里全是失望透顶,那些个被关在柴房的日子里,她一夜一夜的想,自己怎么就对如此一个无耻之徒死心塌地的?“王隐,我与你夫妻那么些年,竟没有把你过透过,我真是眼盲心瞎。”
一听这话,本是愧悔的王隐瞬间被触怒了,他瞪着阮文玉,一字一句的控诉,“你痛诉你眼盲心瞎,我的日子何尝好过呢?这些年因为怀不上孩子,我每每看着你在阿娘面前受尽委屈,我的心都像刀割一样难受。后来知道了原因在我不在你,但我是个男人啊,男人怎么可以不能生孩子?你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旁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我?要不是阿娘逼得急了,我又不想失去你,我怎么生出那样下作的心思,把你送到别人的床榻之上?那一晚,每时每刻我都倍受煎熬,可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我们两个人的家,这一切的痛苦我都要忍,都要忍。”
提到了那一晚,阮文玉又不由自主的揪扯着胸口,她羞愤得不能呼吸,“那么多年的夫妻,难道就没换来你的一点信任吗?我们大可从宗族里过继一个孩子过来,你为什么非得想出那样荒唐的主意毁了我的一辈子呢?”
怎么会没想过呢,可这样做,到底不是他们这一房的血脉啊!“阿玉,从前种种,皆是我对不住你,我也不敢奢求你的愿谅,我现在只求你把孩子给我,让我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