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除非到了不得已的那一步,谢珝真是不想读档重新生一遍孩子的。
“把宝禄叫来,让他去尚宫局,把孙氏和周氏的记档册子都拿过来,再”谢珝真轻轻敲了下桌面,“先这么着吧。”
“ 是,娘子。”春分屈膝答道,只是她还有些困惑,“奴婢也可以替娘子去问的”
小姑娘的疑惑里带着些酸味儿,谢珝真笑着看她:“也算是用这事儿考验考验他们两个,咱们春丫头和那两个不一样呢。”
春分小脸红了红,转身踏着欢快的小碎步出去了。
“尚宫局可信得过吗?”谢母瞧着女儿还有心思调笑小宫女,一点儿不见紧张模样,就忍不住想敲敲谢珝真的脑袋,叫她别再对着老母亲卖关子了。
“娘亲放心罢,我心里头有成算的,等过两日,陛下来寿宁宫了,还要借他的手把孙周二人在宫外的家人调查一遍这个才是最可信的。”谢珝真缓声说道。
她生了颗多疑的心,又怎么会在自己生产这样的大事上放松戒备?
宝喜在初入景华楼时,曾经有一次偷摸着和不知道哪个宫的宫人趁夜联系过,虽自那之后他就再没出过异动,但谢珝真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而宝禄此人,虽平时办事很是勤恳妥帖,看上去是个能忠心做事的,可他是御书房主管安公公的干孙子,谢珝真原就不大相他,等同样出身御书房的张美人入了宫,就愈发在心里戒备了起来。
这两个小太监,无论从尚宫局拿了什么消息回来,谢珝真都是不相信的。
永嘉侯府还没建好,自己的手没法伸出宫外去,只能又去刮皇帝的地皮了。
“你有成算就好,只是若想办什么事情,提前给你娘一点暗示,千万别吓唬我。”谢母一眼就瞧出来女儿像是打着什么坏心思,那表情,和她小时候与君悦心兄妹一起支陷阱抓鸟的时候一模一样。
带着些小坏,还有点儿阴森,恶意满满,但在谢母看来是十分俏皮可爱的。
“娘只需把心安安稳稳地放下就好了。”谢珝真道,“嗯,怕是到时候还得您看护着昙奴些,别叫人趁乱对他下手。”
谢母皱眉:“昙奴又不是皇家血脉,怎么是啦,我明白了,只是你不想叫我在产房里头陪产吗?”
“您若是陪着,她们还怎么敢动手?”谢珝真抱住母亲的手臂撒娇。
若是她猜得对了,的确有人想趁自己生产的时候动手脚,那谢母和昙奴都会成为她下手的对象。
昙奴虽非皇室血脉,却是谢才人这个人的亲子、长子,若是她一边生产,昙奴一边被人害了,指不定就要心伤悲恸,出大岔子;而针对谢母的理由更是简单,她身为母亲,若是进了产房陪产,又怎么可能不事事巨细地盯着女儿生产的每一个细节,成为那幕后之人动手前必须除去的阻碍?
“你们只要都安好无损,保重自身,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和鼓励了。”谢珝真娇滴滴地说着,靠在无奈的母亲身上,眼中寒光不停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