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珝真闻言吗,拿起摆在桌案上的团扇扇了两下,丢给皇帝一个千娇百媚的白眼:“哎哟,臣妾今日实在是欢喜太过,都忘了装样了,竟然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
她追悔莫及地用团扇遮脸的样子把在场众人都逗笑了,胡太后笑得尤其大声,老太太很是爽朗地笑道:“昭贵嫔莫怕,若是皇帝嫌弃你了,只管到哀家的慈宁宫里来就是,哀家就喜欢你这样儿活泼爱娇的小姑娘,热闹!”
她转头看向很配合地做出懊悔状的皇帝:“不知道皇帝可愿意割爱?”
“咳。”皇帝清清嗓子,“昭贵嫔身为嫔妃,侍奉母后本就是应有之职,母后若是有闲暇,只管叫她过去说话就是了。”
“这是舍不得啦?”胡太后戏谑地笑着道。
实在是难得能见皇帝吃瘪的模样,皇后也忍不住插上一嘴:“若是陛下怕慈宁宫来去一次太远,劳累了昭贵嫔,那让她到臣妾宫中来也是一样的,本宫宫里的鸾车尽可供昭贵嫔使唤,断断是累不着她的。”
皇帝一脸“怎么连你也跟着拆台”的表情看向皇后,皇后冲他挑挑眉,不肯接茬。
皇帝再看向那个把自己的脸藏在团扇底下,已经笑得两肩打颤的女子,无奈道:“寿宁宫里也有辇车,不过叫底下人稍微麻烦些套车罢了。”
有的时候,谢珝真会觉得皇帝在与女人谈情说爱的时候,表现得很像是个情窦初开,满眼都是浓情的少年——前提是他表达爱意的时候,没有当着一堆妻妻妾妾的面。
谢珝真扭捏着拿下遮脸的团扇,扭扭捏捏地哀求道:“我的好娘娘们,可快别说了,真是真是要羞死臣妾了”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一时间气氛融洽得不像是在皇城里的宫宴,而只是一大家子人在逗弄家里的小媳妇。
君悦心却只觉得自己的好友如今的演技是更上一层楼了,她一边跟着大伙儿笑,一边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仿佛也笑得很开心的贤妃,余光却瞥见贤妃后面坐着的一个妇人笑得很是勉强。
她认出来那是英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程氏,叶夫人曾告知过她,先前跟着媒人上门来打探亲事的,就是这个程氏的陪房嬷嬷,如今又见程氏这十分勉强的模样,君悦心思绪一转,便有些怀疑程氏是不是因为自家拒婚,没能办好公爹的交代,而受了责怪。
笑过一轮。
场面愈发和缓的时候,程氏果然按捺不住了,她咬咬牙笑着开口突兀地问:“君姑娘生得如此俏丽,想必君郎将也是不差,臣妇虽未见过,但家里想要许婚的那位妹妹曾见过君郎将凯旋时的英姿夫人您不妨”
邓贤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的什么浑话,你是喝酒晕了头了吗?”
她皱着眉斥了一句,转过头挂上歉意的笑:“实在对不住,臣妾嫂嫂有些不胜酒力,臣妾这就送嫂嫂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