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珝真只见英国公在前面说一句,育阳侯就跟着附和上一句,另有几个穿着三品官服的,发言时虽未如此二人一样亮明了立场,但言辞间也很是赞同将这件事好生查上一查的,唯有担任着宗令的淳安郡王表示了反对——这事儿即便要查,也不该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直白说出来的。
这俩老东西叭叭叭地说了一通倒是很义正辞严的模样了,但最后丢的可是陆氏、皇家的颜面啊!
前头分成两派吵了起来,皇帝黑着张脸没有发言。
谢珝真见他还没注意到自己,便又问方才答话那宦官:“本宫刚刚赶到,也不知到底是哪一个如此大胆,竟敢攀诬皇后娘娘?”
那宦官弓着腰:“禀娘娘,是、是礼部的右侍郎曹大人。”
“曹侍郎?”谢珝真皱皱眉问,“这又是哪个?”
宦官头上已经紧张得冒汗了:“跪在文武两列中间那个就是了”
谢珝真伴驾的时候也见过礼部递上来的一些折子,里头的确是有个姓曹的侍郎,只是自己从没见过真人,她望过去时只能看见曹侍郎的半边身子,此人生得白皮黑须,身材清瘦,乍一看倒很符合常人眼中教书先生的模样。
斯斯文文的,骨架子也不太大,谢珝真觉得自己踹他一脚应该能当庭飞起来。
打量完曹侍郎,她又将视线转回到英国公和育阳侯身上,这俩老东西年纪差不了多少,英国公就是个普普通通,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模样,育阳侯倒是五官生得更好些,穿着打扮也更为矜贵,只是皮囊好看了,心肠却未必。
能做出为了与兄长争一时之气,便亲自推唯一的女儿入宫的事情来,能是什么好东西?
更遑论这家子还欠着沈楠榴两条人命呢。
虽谢珝真不至于要为个并不和睦的沈楠榴与育阳侯府对上,为她讨还公道,但也不妨碍谢珝真拿这件事来鄙夷育阳侯等一众沈家人。
虽然先出头的既不是英国公,也不是育阳侯,但只消看他二人这上蹿下跳只为了“倒后”的积极模样,谢珝真就知道他们脱不了干系——既然脱不了,那就一起去死!
定了定神将心中怒火稍稍压下,以免待会儿受了情绪的支使发挥失常,谢珝真抬手拢拢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再整理一下沾了尘泥草叶的裙摆,她凄厉地哀叫了一声:“陛下。”
便姿态优美又不失惶惶之色地冲到殿内,速度快得让一直紧盯她的何统领都赶不及阻止,只呆愣在原地,心中连连道这位娘娘真是邪了门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