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库”语气有些焦急:“宫外有异象,京河水中竟然浮出一石碑,石碑上有刻字,言道是宫中有女妖作祟,违逆伦常!”
“啊?!”王选侍吓了一跳,“怎么会这就是大人的手段吗?”
“王司库”只是沉默着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她飞快说道:“大人上的折子被留中不发了,所以他需要娘子在后宫众人面前揭发此事,只要娘子一起头,他自然会在前朝相助,里外一同闹开了,才好叫陛下没法继续袒护妖女。”
“我知道了。”王选侍听不出这些话里有没有破绽,她满心都是终于要动手的兴奋,点点头,道,“那你现在可以把皇后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告诉给我了吧?”
“王司库”见她迫不及待的模样,语气稍稍一冷,将育阳侯等人早先准备下的:宁妃觊觎后宫妃位尊荣,毒死先帝嫁祸夫家,而皇后欲与宁妃联手,借大公主府势力,以及其在宗室中的影响力完全把控后宫,遂助纣为虐,谋害公公——这一套完全由皇后根据王司库供词推断出来的说法告知了王选侍。
听完,王选侍先是被吓了个仰倒,而后十分急切地向“王司库”确认一遍事情的真假,又问:“她当真做下这么恶毒的事情吗,若是这罪名给她定牢了,她们是不是就都死定了?”
王选侍只看得见皇后倒台会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利益,而丝毫未曾觉察到作为首告者的自己,将要面对何等危机。
说到底,她不过也只是一枚兀自将对方单方面视作仇敌,怀揣着重新“振兴家族”的愿望而来,最后却被有心人轻易钓上了钩,从此握在他手中的一枚无知棋子而已。
“若是事情查实了,为恶者自然是脱不了一死的。”“王司库”说,“不过皇后娘娘到底是先帝亲自赐的婚,又做了多年的国母,深受陛下与太后娘娘的爱重,她兴许能保下一命吧,不过皇后娘娘一向体弱,或许,会在突然被问罪的时候,吓、直接吓死了也不一定。”
“是啊,她才刚刚没了孩子呢”王选侍若有所思地送走了“王司库”。
她却没急着出门,而是转向去了自己贴身女官山露的屋子,将今日这事儿对她一说,寻求对方的意见。
“若要除掉她,再没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可我突然开始觉得她有点儿可怜,唉,若是前朝的大人们能稍微缓一缓就好了,好歹等过了五皇子头七”王选侍百般纠结地说着,“她还是堂堂郡主呢,想当年,她随着王妃入京是何等风光啊, 那个时候我虽然年纪小,但也记得她穿着一身大红骑装的模样,那么地神气呢如今,竟也要落到被我这种小人物拿捏性命的时候了。”
听王选侍碎碎念了好一阵,伤了脚不得不躺在床上休养的山露才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娘子,正事要紧啊,您想想家里的老爷和夫人,想想昔日王氏是何等风光富贵,都叫她给毁了啊!”
山露比王选侍大了整整十岁,是王氏的家生子,自小就带着王选侍,后来干脆自梳,与王选侍一起入宫,而王选侍也很听这个亦母亦姐的人的话。
“您想想自您入宫以来,她是如何对待您的,再想想入宫前老爷夫人交代的那些话,整个王氏是否还能重现往日荣光,可都全部系在娘子您一人身上了啊,您可千万莫要在这种要命的关头上心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