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娘娘。”夏至微微一屈膝道,“臣觉得,若只是些旁的事情那倒还好,怕就怕涉及大公主与世子的婚事。”
自从谢珝真升了妃位,从一开始就跟在她身边的春分和夏至两个的身份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如今都已经是有正式官职、印信的内廷女官了。
“也是,安国侯世子本宫也见过一次,性子有些沉闷,若不是有大公主这层关系在,二公主是万万不肯主动搭理这样的人的。”谢珝真想了想道。
大公主生母是已逝的胡端妃,乃胡太后娘家的侄女,虽胡端妃活着的时候与太后不怎么亲近,太后也与娘家有旧怨,但大公主到底是与她血缘最近的孙女,多少也有几分看重。
当年,胡端妃受了邓贤妃暗害离世,那时并不知邓贤妃是凶手的胡太后曾动过叫皇后做大公主养母的念头,但后来因为种种曲折,反而叫杀母的凶手把大公主给养大了。
作为皇帝的头一个孩子,大公主曾经也很受他的重视,只不过大公主养在后宫,皇帝又不喜欢邓贤妃,便只在想起来这个女儿的时候才会传召,不常去长瑞宫里探望,再到后来,他孩子一个接一个地降生,对于长女的喜爱便日渐被分薄了。
大公主与安国侯世子的这门亲事,是邓贤妃还在世的时候给她定下的,安国侯亦是自开国时起便流传下来的勋贵,只是与顺意伯不同,他家祖传的封地早就上交了,家中子弟也不曾放下习武领军的本事,更从来都不掺和进皇子们争储里头,就算在前头某一代,曾经有自家女儿入宫为妃,生了皇子,牵涉其中,他们也事实证明了自己全家都是坚定的保皇党。
一代代低调又安稳地传承下来,虽不如英国公府曾经那般与皇室亲近,但也正因为他们一贯的低调和忠诚,让皇帝放心叫安国侯的胞弟,也就是侯府二房的老爷在外领兵,而安国侯本人则是在户部任职,为户部的右侍郎。
可以说,邓贤妃给养女选的这门亲事是极为显赫且稳妥的,胡太后和皇帝那时也瞧不出她有什么野心,二皇子年纪也还很小,所以他们很快便点头将大公主与世子的婚事给定下了。
担心二公主那边真出了什么事情,谢珝真随即便叫夏至亲自带着几个宫人过去,以防不测。
并不晓得自己寻安国侯世子的事情被谢意转头卖掉的二公主,跟着小厮一路来到宴请男客的院子外头,此时永嘉侯府的开府宴已经过去小半,男客与女客们起初虽是分开的,但到了现在两边也开始走动起来。
亲戚和熟人们会聚在一起聊天饮酒,年纪大的谈谈政务家事,聊聊儿女;年纪轻的已经叫上好友成群地自寻了地方去玩耍,投壶射覆,吟诗作画,不一而足。
二公主没能找到安国侯世子,心中有些郁闷,草草打发走了带路的小厮,在人群里寻找起了可能知道他去向的熟人。
找着找着,二公主双眼一亮,拉住一个比她稍微大些的少女,不等对方行礼,便将人带到一旁人少的地方问:“玉瑟,你堂兄和堂妹哪儿去了?”
被她一把拉过来的正是安国侯府二房庶女阮玉瑟,阮玉瑟被二公主突如其来的举动和问话给惊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垂头摇头,回答到:“殿下,臣女也不晓得,只只看见堂兄他往西面去了,堂妹或许也跟着过去了吧。”
“那你有瞧见我大姐姐过来过吗?”
“臣女今日没见过大公主殿下”阮玉瑟愣了一下,愈发不安地把脑袋垂得更低了。
二公主眯起双眼,猛地贴近了她:“你——莫不是在为阮贺和阮湘娥掩饰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