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各怀心思的一家三口,回到了曾府之后,曾郎中把手洗了好多遍,就等着接手这一波天降横财了,哪想他们等到日落天黑,等到晨光熹微,都不见安国侯府下人来送赔礼的影子。
眼看着曾郎中的面色越来越黑,曾夫人也忐忑起来,顶着先前还对自己温柔以待的丈夫那仿佛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曾夫人白着脸:“是董二夫人亲近的仆婢亲口对我说的,我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曾夫人不能更了解曾郎中的心思了——这人表面上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读书人、官员,但其实内心狂妄得很,也是十足十的贪婪,当年能为了攀上座师家的小姐,毫不犹豫背弃了两人的情谊;等到当了官,座师家族落败,他就又勾搭上自己这个老情人,更能坐视发妻痛苦惨死
曾夫人不免想到自己那个被迫流产,还使自己伤了身体,这么多年过去才慢慢调养过来的孩子。
那时自己虽然是望门寡的身份,但以几家之间的地位差别,若是曾郎中愿意负责,纳了自己的话,那个孩子是可以留住的。
然而曾郎中却是在事情暴露的第一时间就选择抛弃了情人和孩子。
曾夫人的心坠坠地沉了下去——她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抛弃过两次了,她绝对不允许,不允许自己被三度丢弃!
“表兄你先去歇歇,我这就找人去打听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一家子,除了大小姐,可根本就没人得罪过董二夫人啊,甚至复儿他与阮小姐几次见面,也是董二夫人帮着,才能叫复儿给阮小姐留了好印象。”曾夫人定定心神,强笑着说道,“许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待我叫了下人去打探便清楚了,您今儿还得上值呢,先去休息休息吧。”
曾郎中冷着脸走了。
曾夫人有些歇斯底里地砸了一个杯子,而后才叫仆人们赶紧去安国侯府打听消息。
与这夫妻二人一样,一夜没睡的曾复探听到前头的动静,就急匆匆穿好了衣裳,也跟着出去了。
等曾夫人派出去的人到了安国侯府,一打听才晓得,安国侯给曾素秋的赔礼早就送了出去,只是送去的地方并非曾府,而是永嘉侯府。
“怎么给曾家小姐的礼物,反而要送去永嘉侯府呢?”曾夫人的心腹仆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个碎银子,悄悄塞给安国侯府的下人。
那下人收起银子嘿嘿一笑道:“昨儿曾家小姐不是跟着君君家的那位小姐走了嘛,咱们侯爷说了,这赔礼呀,是给曾小姐的赔礼,要送到她这个人的手上才行。”
“可曾小姐不是去的君家吗,怎么反而要把东西送去永嘉侯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君家,前镇国将军与乡君都是清廉之人,与京中其他官宦人家不一样呢,他们那宅子,就在平民巷子里,住他们一家子人都挤,咱们侯爷出手多大方啊,真要抬过去了,只怕君家的院子放不下呢!”
“而君家的小姐,与昭妃娘娘可是闺中好友啊!这两家若不是那个什么,咳咳,谢大人和君郎将,你懂得吧,反正啊,就跟一家子没什么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