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像是来找麻烦的,咱们赶快下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吧。”君悦心皱着眉说道,她很自然就把自己放在了朱雀音同一个立场上。
而后者并没有觉察到她话语的变化,只觉得这人的确是个能处的:“好,这儿路有点滑,你们小心些。”
一行人走到门口处,才看青促会果然是一些汉人模样的人,正与几个山民打扮的女子争执着。
“怎么又是她,不都几年没来吵了吗?”朱雀音语气里充满无奈。
君悦心眼看她似乎是要冲上去,连忙拉住:“你先告诉我这些人与咱们寨子里有什么冲突,我好歹也是个官呢,说不准能帮点什么。”
朱雀音不疑有他,只道是山民那边打头的一个中年女子,也是跑山的好手,她并非月午族人,而是另一支早就归化了大盛的山民族人,她这一支山民在许多年前,外族犯边的时候,因为熟悉山林作战,也跟着上了战场。
“那位阿婶名字叫燕云衣,在打仗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汉人的将军,等到打完了仗,那个将军就说要娶阿婶为平妻,阿婶不晓得什么是平妻,她家里的丈夫很早就死了,没有孩子,所以才想找个情人生孩子的,她以为平妻是汉人的什么规矩,因为汉人规矩太多了,就没答应。”
“结果后来那个将军在战后被留在汉人的县城里驻守,他家里原来已经有妻子了,就是那个人。”朱雀音用砍刀指了指在人群中间的一个贵妇人模样的女子。
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任由燕云衣与她的下人们争吵。
“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不在家管教自个儿男人,反而跑到咱们县里来,把阿婶一顿臭骂,骂完了又说阿婶想做那将军的平妻是痴心妄想,想要入门只能为妾什么什么的”
朱雀音三言两语把两人之间的矛盾说了个清楚,而君悦心却只觉得这世间掺和上男女的矛盾,模样都大差不差,没什么新鲜。
那将军想求娶燕云衣这个山民女子做平妻,他夫人不肯,燕云衣也不肯,几人闹了一通后,在朱雀音母亲的调解下,终于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而这一次是西南诸县又要调山民为兵,燕云衣算得上是个老将,自然也位列其中,往州府听令一回,便不知怎地又与那将军碰上了面。
当然,只是见到了一面而已,话都没说过几句,燕云衣回到寨子里做准备,哪知这才过去多久,那将军的夫人就带着人杀上门来了。
君悦心根据朱雀音和山民们的话把信息梳理了一遍,心里对这位将军究竟是何人也已有了个底。
她们抬步向前走去,正好能听见那夫人一个婢女叫骂道:“我家夫人武艺谋略可比你好得多了,若是上阵出战,必定也能比你得更多战功,你怎么好意思天天把战事挂在嘴边做借口,实际上还不就是想去勾搭我家将军!”
听到这里,君悦心忍不住站了出去,她一身山民的衣裳,肤色和样貌却是汉人的,个子又高,往两拨人中间一站,十分显眼。
骂人的婢女只感觉一片阴影对着自己笼罩下来,情不自禁就停住了声音。
而君悦心在看见众人目光都朝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聚拢来了之后,又向端站在仆人从中的贵妇人拱拱手,用一种十分轻佻且饱含讽刺的语气问道:“既然你家夫人武艺谋略都比这位阿婶出彩,那在下就不得不问一句,在这位阿婶为国,为家,出征作战,浴血杀敌的时候,你家夫人在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