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风语愈演愈烈。
谢珝真一个发迹没多久的皇后都能对京中事态了如指掌,将控制欲和病态的玩兴藏得都不算太好的皇帝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陛下,有什么事情直说不行吗,您别老在这儿打转了。”谢珝真手上批着尚宫局递上来的,几日后关于献俘宴会的请示条子,偏偏皇帝穿了身骚包的锗红色绣仙鹤出云模样的轻薄广袖衫子围着自己转悠。
真是忙帮不了半点,光讨嫌了。
放下手中的纸笔,谢珝真无奈地站起身来,从桌案后头绕出去,一把拽住了还在继续转圈的皇帝:“别转了,臣妾都给您转得头晕了。”
皇帝顺势一停,捞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最近总有些不着边际的话在朕耳边打转,朕这心里啊老是放不下,这不,忍不住整个人都跟着转悠起来了。”
一张嘴就是胡咧咧,看起来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谢珝真白了他一眼,道:“陛下,虽然宫中地龙烧得够暖,但您也别大冬天的就穿这么点儿东西,仔细冻着了生病上不了朝,那些个老东西又要弹劾臣妾谋君篡位。”
“哈!听他们的话做什么?”皇帝乐了,抖抖宽大而轻巧的衣袖,将上头刺绣的仙鹤与祥云展示给谢珝真看,“江南织造司新送来的绣娘手艺极好,能在这么轻薄的绢纱上头绣出如此活灵活现精致贵重的鸟兽图样,朕叫她们也用一模一样的料子和图样,给显明也做了几身新衣,到时候咱们就穿着一样的上朝去。”
多恩爱呀。
皇帝乐呵呵地想了一阵那个画面,只感觉满心的甜蜜,随即他又用那种黏糊糊的,充斥着亲近与甜香的语气问道:“上次皇姐来寿宁宫的时候,与显明都说了些什么,能告诉朕吗?”
“嗯?”谢珝真看着皇帝的双眼,那双眼睛里依旧满是眷恋和欣喜,“只不过说了些她和那位女驸马的事儿罢了,皇姐身子伤着呢,臣妾哪儿敢多留她,才听完就赶忙叫宫人把皇姐送回家去了,怎么了,可是臣妾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这倒不是,只不过皇姐的腿眼下已经好了许多,上了折子说——她是喜爱极了驸马的,可能下半辈子都不打算再换了,毕竟她们二人都是女子,便也不会再有后嗣了,想让朕帮忙在宗室里头挑个好孩子过继过去。”
皇帝在大冬天里穿得单薄,就只有一件洁白的里衣,外头罩着锗红色的绢纱袍子,虽然殿内烧着地龙不算太冷,谢珝真见了他这一身打扮也忍不住琢磨起皇帝到底又是想作什么妖了。
总不至于真的是要冻病他自己,然后把朝政全推给谢珝真,接着就可以乐呵呵地看她与朝上一直反对女子参政的老东西们打嘴仗吧?
谢珝真想着,很自然往皇帝怀里贴了贴,发现这男人虽然穿得单薄,但体温并没有异常,依旧是暖融融的很有生机的样子,只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感觉得尤其明显,把脑袋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那陛下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