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八,我回京后第一次上香,在回来的山口,惊马了…”
凌未希从萧怀玉的英勇救美说起,自己如何陷入美色圈套又如何作死,一丝不落。
而关于老夫人故意指使凌未英陷害原主的事,只说她差点被淹死,意外被朱逸之所救。
凌景德听得额头青筋暴起,犹如两条微型河流在皮肤下流淌,用尽全力也控制不了愤怒的情绪。
『啪!啪!啪!啪!』
四个茶盏悉数砸在青石板上,连凌未希手里的也没放过。
她看着自己还保持着,握杯状态的手指,空空如也。
这…也不给我留一个啊!
凌景德牙后槽都快咬碎了,“该死!这恶毒的老巫婆,简直不配为人!”
从前他只知父母、长兄皆不喜祖母,但又不知为何,直到此次他出发的前一刻,父母才将从前的种种如实告知了他。
他才明白,为何父母当年执意要带长兄去边疆,又为何要借着妹妹哭闹不止将他俩一并带走。
凌景德心底是有些埋怨父母的,为何不早一点,将这一切告诉妹妹。
这些年在边疆无忧无虑的呆久了,只知刀剑无眼忘了人心险恶,若不是朱公子无意撞见,妹妹怕真的要与他们阴阳相隔了。
“哥哥,没事的,我这不没死吗?”这话说得明显有些心虚,凌未希抬眼瞅了他一眼,又迅速低头。
还好,咬牙切齿、面部扭曲的凌景德,完全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更也没留意到她中气不足。
“你继续说。”
“乞巧夜游那晚,我与三姐,还有世子姐夫一起……”
“你…你说什么!?”从前他只知萧怀玉挟持过妹妹,妹妹也伤了他,不曾想还有这回事!
难以想象,妹妹竟如此心平气和的,描述着这惊心动魄的经历。
那落花散是什么肮脏污秽之物?
为何他这逛迹青楼赌场的常客也不知道?
凌景德身体颤抖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狠狠地抓住她的手,青筋暴起。仿佛将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手里,那力量似乎要将她手腕扭断一般。
“凌景德!”凌未希吃痛的挣扎着。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
双目猩红,心中愤怒的烈火差点将他的理智渐渐吞噬。凌景德握着她的手腕,轻轻按揉着。
『啪!』一滴泪水,猝不及防的滴落在,凌未希的她手背之上。
她心口仿佛被什么包裹着,鼻子一酸,语气似委屈似安慰。
“哥哥,已经不疼了,真的。”
“然…然后呢?”他不敢听又不得不听。
凌未希缓了缓,想喝杯水,可石桌上只剩下一个茶壶,内心叹了一口气。
“然后,我用簪子刺伤了他,发出信号让枝枝行动…”
……
“当时实在没法子了,大哥才将朱公子偷送到我的房间。哥,朱逸之他救了不止救了妹妹一次,非要算的话是四次。”
“最重要的是,妹妹心悦他了。”
四周寂静无比,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树梢,带来些许沙沙的声响。
好一会儿,才听得低沉得可怕的声音传来。
“好!你的仇,哥哥替你报!”
“妙妙,角角!”凌景德大声喊着“送你们小姐回院休息。”
他的妹妹天真烂漫,竟要变得这般谨慎小心、步步为营才能活下来,或许朱逸之于她,未尝不是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