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琅没料到钟氏对自己如此信任,都不派人去外头打听打听,就这么急吼吼得把正主请过来了。
“这样也好,先打那个雷氏一个措手不及,等她慌乱之后吐口了,后面再去求证,也是不错的法子。”
她如此想着,遂不多话劝阻,只稳坐钓鱼台。却不料,这么一来,又扯出了另一桩故事。
雷氏是被两个婆子横拖硬拽强押过来,嘴里还塞着棉布,形容十分狼狈。
钟氏见状,皱眉道,“让你们去请雷姨娘,不是让你们去押犯人,这点话都听不懂吗?”
那两个婆子连忙跪下,你一句我一句得开始辩解。
随着她们的讲述,钟氏的眉头如小山峰般隆起,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郑晴琅也在心里连连咋舌,暗道,她这是什么“吸瓜”体质,随机过来一趟,就恰好让人撞破这雷氏的奸情。
原来,这两个婆子依钟氏吩咐,去雷氏院子请人。却在到达时,不见正主,也没有多想,只是随口问询院中下人她的所在。
谁知,这一问,却发觉雷氏的贴身丫鬟小草神色不对。威逼恐吓之下,便问出了大事。青天白日,雷氏竟然扮成丫鬟模样,跑去下人出入的角门,同一陌生男子叙话。
两个婆子一听,这可了不得!她们连忙叫来两个嘴严的小厮,嘱咐他们从另一处侧门出府,悄悄绕到角门那里,正好将那陌生男子截住。
“那男子长得十分清俊,应该是雷氏的姘头。眼下,已经塞了嘴巴、捆成粽子扔在柴房里头。还有,雷姨娘院子里的下人都禁在里头,不让随意走动,也不让他们乱说一句,一切就等夫人您示下了。”其中一个婆子总结说道。
钟氏揉了揉额角,没料到自己府上竟然会上演“白日抓奸”这种戏码,肚里寻思着,这传出去不仅老爷面子不好看,她也得得个治家不严的名声,还是严谨些好。
于是,先开口吩咐道,“只留林、刘两个嬷嬷,其他人都出去,院外守着,不要放一个闲杂人在周围走动。”
林、刘两个嬷嬷就是去找雷姨娘的两个婆子,此刻一左一右摁着雷氏跪在房中,其余丫鬟婆子次第退下,屋内很快就空荡了几分。
郑晴琅趁着这空隙,连忙开口,“夫人有事要忙,老身改日再来叨扰了。”
钟氏本想点头应好,突然想起眼前的婶子行事非同一般,与她相交时常有振聋发聩之语,自己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正需要有人一起商量,于是,便改了口。
“婶子,难道我这一声婶子白叫了。这遇上事了,你竟然就这么躲出去。我年轻,没经过什么事,正愁着没人给出个主意呢,还是劳您在这里给我坐坐镇吧。”
话都说到这了,郑晴琅也不好就此撤了,迟疑了几秒后,便顺势留了下来。别说,她内心深处,还是挺想吃完整的瓜。
至此,房内就剩下五个人了。
钟氏粉面含霜,气势迫人得坐在居中上首;郑晴琅面无表情,坐在下首左边客席;雷氏和林、刘两个婆子跪在堂中空地,满屋只听得雷氏含糊不清的“嗯嗯呜呜”声。
“老爷判案,就算现场拿住了犯人,也得让他开口呈情。你们两个在李府那么久了,平常四清六活的人,这会儿倒不晓事了,松开雷姨娘吧,听听她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