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丫婚事不成被退了回去,郑志辉他们会不会迁怒二丫?到时又会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左思右想,都没有什么好方法,她干脆摆烂了。
“照郑二丫的意思,她爹还是挺疼她的,只是爷爷和大伯太过强势,他爹胳膊拧不过两条大腿。希望这次过后,郑天刚能够支棱起来,最好闹个分家,以后郑二丫的婚事也轮不到那些恶心人做主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太操心了,自嘲一笑,罢了,各人有各命,她能力有限,还是别想太多了。
这么一放开,她才渐渐有了困意,很快陷入熟睡。
隔天一大清早,薛家豆腐坊才开始营业,外头就有钱家人找过来了。
郑晴琅被家人叫醒,还有些迷糊,听见“钱家来人”,瞬间就把脑海里的瞌睡虫赶跑了。
“他们来干嘛?找茬吗?”
周青梅摇摇头,“瞧那两个婆子恭敬的样子,不像是来找茬的,只说请你过去叙话,也没提二丫的事。”
“只请我吗?”郑晴琅指了指自己,心下疑惑不解。
见周青梅点点头,她也不再多想,干脆起身,收拾妥当后,便坐上钱家的马车去了钱府,反正光天化日之下,只要不是害她性命,一切都好说。
她到达钱府后,并不是直接去后院,而是先去了前院见钱家主。
原来,昨夜她离开后,钱家主同无为大师深聊了一场,将她破坏冥婚的计划都摊开了讲,最终,以自己可以帮助调理钱夫人的病为条件,获得了钱家主的谅解。
“你昨日联合无为大师在我府上闹那么一出,无非就是为了救人,我不信那些神佛之说,但是我夫人信,所以,你等会在她跟前说话,小心些,若是让她伤心了,我自有手段对付你。”
郑晴琅没有被吓到,笑着说道,“钱家主,若想我好好说话,不是应该好好待我吗?怎么竟是拿话恐吓我呢。”
钱家主见她一点都不发怵,想到这妇人是有些背景的,忍气吞声问道,“你想怎么样?我夫人自从丧子后,精神一直不好,你最好不要再刺激到她,否则……”
要不是夫人早起来一定要见她,他是绝不会让这个别有用心的妇人接近她单纯的妻子的。
“很简单,只要钱家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保证不乱说话,而且,会尽量帮助钱夫人走出丧子之痛!”
“什么条件,你说来听听。”钱家主依旧是不太愉快的表情,心里有一种受制于人的憋屈。
“很简单,派人去找郑家的茬,让他们还彩礼钱,赔偿你们婚礼的损失,毕竟他们可是打算鱼目混珠,破坏你们筹划许久的婚礼呢。”
钱家主冷笑道,“你这妇人,还真是记仇,都断了亲了,又何苦赶尽杀绝呢!”
郑晴琅一听,就知道他已经打听到自己同郑家的关系了,也不藏着掖着。
“钱家主,效率挺高的嘛,这么快就打听清楚了。若我说不是私仇,只是看不惯这家人卖女儿的行径,也不知道您信不信。”
钱家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方答道,“我信!”
接着,无需多说,郑晴琅被领去了后院,见到了钱夫人。
钱夫人一见到她,就开口说道,“其实我不傻,你和无为大师是一伙的,什么佛子入梦,什么家属,都是假的,对吧。”
郑晴琅见她神色清明,笑了笑,“是的。我是昨夜那新娘子的三姑奶奶,特意请了无为大师帮忙,为的就是打消您给儿子结冥婚的念头。”
“我只是想为他做点什么,他才十六岁,就抱憾而去了,我的这颗心,就像被活生生剜掉了一样,空荡荡的,你恐怕不能理解这种心情。”
钱夫人听见她的回答,并没有被欺瞒的气愤,而是呆望着虚空,淡淡得诉说自己的心情。
郑晴琅想了想,答道,“谁说我不能理解。我三十岁的时候,丈夫为救人去世了,要不是为了四个孩子,我就随他去了……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便是好好生活,令他在泉下安心。”
讲述完原身的故事,她直视钱夫人,继续说道,“人人都说你忆子成狂,其实我猜着,你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不愿再清醒面对人世罢了。但是,你哀悼的时间够久了,也该将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了,你的夫君,你的另外两个儿子……他们为了你,可承受了不少。”
钱夫人神色怔怔,嘴里无意识得呢喃着,“夫君,耀儿,斌儿……”
郑晴琅见状,不再多话,静静得等待她自个儿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