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字一句,仿佛都是在针对熊柔,说她搞不清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熊柔何等机敏,又本就是心思极多的人,在听到冯绾绾这么说之后,熊柔一边眉毛挑起,牙齿也微微咧起。
div css=&ot;ntentadv&ot; 可是她很快冷静下来,“这笼子里的鸟,被关的久了,是不知道天空有多广阔的;她所能理解的事情,只有养她的人对她耳提面命的教诲。”
“尚书说,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万事万物,都处在变化中,是不会重复到过去的。拘泥于过去的礼法,蒙蔽自己的双眼,明明周围的人和事都在变化,自己却只愿意回顾竹简上的东西。这不是很可笑吗?”
熊柔说着,微微高扬起下巴。
“我说的对吧?母君。”熊柔挽着王后,贴靠在她身边。
“孰是孰非的,我可分不清。等太子回来了,你们大可以和太子辩论一番,看看到底要谁从于谁。”
二人闻言,都不说话了。
“说起正经事,太子至今未有子嗣。有时间争论这个,不如想想自身的职责。”
甘棠低首,脸上带着羞怯。
熊柔则不同,她眼里泛着自信,腮帮子微微鼓起,‘太子,等你这次回来,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要想在宫中站稳脚,就一定得为太子生个儿子。
此时此刻,远在新郑的扶苏,忽然觉得自己耳朵痒痒的。
今淑正躺在他的怀里,“我不想回宫,我喜欢新郑这个地方。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今淑,伱这脑瓜子里在想什么呢。咸阳宫才是我们的家啊。”
今淑才不想回宫去,到时候扶苏身边要多出来很多人,连说句悄悄话,都要等到天黑没人的时候才能在榻上说。
浓密柔顺的黑发,在扶苏的指尖掠过,留下淡淡的香气。
今淑穿着白色中衣,推开窗扇看着窗外。
院子里的井旁,是一堆灰烬。
今淑还刻意去看以前琴摆放的地方,果然是没了。
今淑莫名想到什么,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脸上不知不觉间流下两串银线。
见到有水滴到地上,扶苏纳闷,他走过来一看。
见到今淑眼圈微红,脸上满是泪痕。
扶苏一把抱住今淑,“谁惹你了?好端端地哭什么。”
“我不是让你不要烧琴吗?”
“一把琴而已,烧就烧了。你就为这个哭?”
扶苏根本就不喜欢弹琴,也不喜欢做千年老二。都是局势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只想把琴烧了,以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太子对过去一向喜欢的琴,都能说烧就烧,毫不留情。何况是我呢,等到有一天,太子不喜欢琴了,也必定是这样抛弃我。可我不会等着被太子抛弃,倘使有一天太子对我变心了,我就自焚而死,让太子永远后悔。”
今淑望着井边的黑灰,眼里满是决绝。
扶苏用手指狠狠地弹了下今淑的脑门,“尽瞎说。我烧琴是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弹琴。可是对你,我是一直都喜欢,以后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