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立刻引发了其他将领的共鸣。
“是啊,大将军。我军长途跋涉来此。如今驻军在长葛城前,难道要按兵不动吗?这真是荒唐啊。”
宋义趁机道,“大将军,我们千里迢迢驱赶兵马来到这长葛城前却不与之一战,这就好比和邻居发生了矛盾,大清早喊齐了家族里的弟兄来讨回公道,但是却让一家人都站在门口站着不动,连句话都不敢扯着嗓子吼。这不是太傻了吗?”
项燕却不这么认为,“秦军带兵四十万来,又选的都是良将,可见秦国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他们不动说明他们有预谋,我军若是先动,必定落入陷阱。”
景氏的将军们说道,“那可未必。秦军都已经把陷阱给摆出来了,咱们要做的就是放把火、扔石块,把前面的障碍物都给烧了。直接和他们打就是。”
项燕再三阻挠,“你们不要小看人家太子扶苏,不要觉得他年纪轻轻就可以大意。”
曾经吃过扶苏的亏,项燕自然和扶苏交手小心翼翼的。
但是这些没吃过亏,只记得关键时候逃跑的将军们可就不这么想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所有人都已经潜移默化、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脑海里曾经达成的共识。
之前所有的楚国人不管是表面上还是心里,都承认楚国上一次长葛之败是楚国联盟统率配合不齐导致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加上项燕的谦让自责,对外总是说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导致楚国战败。
再加上上一次项燕带着楚军战胜了李信,诸将纷纷欣喜,认为自己功劳极大,又可以与秦军一战了。
再加上过了个年,现在的楚国联军诸将非但把自己是谁给忘了,甚至已经无视了上一次的惨痛教训,他们听到这话,都觉得上次战败是项燕一个人的事情。
纷纷对此不以为意,有的甚至对于过去战败的事情嗤之以鼻。
宋义笑道,“今时不同往日。这秦楚皆损失了数万兵马,如今又都集结了四十万人。天下人都在观望这场战争,倘若我们迟迟不动,一则大王那边不好交代,二则影响军中士气,三则引得天下人的议论。”
“末将以为,我们当率先对秦军发起进攻,连夜从城防薄弱处进攻,先让秦国人吃点苦头,挫挫秦太子在军中的威风,也好让秦太子在他们秦军面前抬不起头来。”
“如何啊?”
宋义得意洋洋。
屈氏、景氏、昭氏、宋氏、吴氏、孙氏纷纷站出来附和。
被众人这么齐齐围住,一言一笑都像是软刀子一般,看着不痛不痒,可是刀刀都在剐蹭项燕的主帅大权。
项燕经历上次的败仗,知道这些楚国氏族就像是一派沙子。
谁能把楚国这些宗族世家聚集起来,联合起来,就可以所向无敌。
只是他们稍微有点成就,立刻原形毕露。
这让项燕感到有些慌张。
项燕不得不强势一些,虽然他知道有些话说出去可能会伤和气,但是眼下这个局势逼迫他不得不表个态了。
项燕脸色一黑,对着总是爱挑拨是非的宋义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惧怕秦太子。而是我身边有比秦太子更为可怕的存在。”
宋义咧嘴大笑,他也把项燕看得透透了,其实项燕也没什么嘛,就是长得比他壮些,声音粗些,其他的还不如他呢。
像这种喝酒聚会联络感情的事情,项燕一点都不擅长,以后这楚国联军还是交给他来带吧。
宋义怪笑一番。
项燕心知肚明,也跟着呵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