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行辕大帐里传出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各世家的将领们纷纷不安地来回走动,他们抓着耳朵,瞪着眼睛一个个狂躁不已。
“这可怎么办!?”
“李信!?哪里冒出来一个李信!?怎么能忽然间冒出来一个李信呢?”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两军交战,秦太子居然指挥一個昔日的楚国手下败将去袭击我们的国都?”
项燕已经倒了下去,众将全力将他勉强扶着坐起来。
“大将军,您快出个主意吧。您看我们打回去,还能保住寿春吗?”
项燕摇头,他抚须长叹,“我之前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太子有那么多下手的机会,却偏偏迟迟不动。我以为他是想借用时间慢慢消耗我军将士的士气,等到我军疲弱,到时候他再来做渔翁。”
“原来,是我想错了。这个人天生用兵喜欢行险道,虽然危险,可是胜在出其不意。行军打仗,只要能做到这一条,已经可以取胜了。”
“他凭借自己手中掌控的精兵强将以及情报,再加上出其不意的指挥和秦军令行禁止的配合,让整个秦军在他的指挥下配合地默契无间,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如果我们现在回援楚国,这一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旦我们回击寿春,到时候,整个楚国就要乱做一团。”
项燕有气无力地说着,“死在一个未加冠的少年手上,本该是我等为将的耻辱;可是对方使用这样的谋略,我却并不认为自己输了有什么可耻。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战术下全身而退,更不要说取胜了。”
周围的将士们却都慌张起来。
“大将军,您曾经经常说,只要我们四十万大军尚在,团结在一起,就总有翻盘的机会。可是现在,我们四十万大军丝毫未损,全军上下也都敬重您。”
“您现在却要抛弃我们了,您于心何忍啊?”
虞氏将领大声嚎啕。
宋义也抽搐着腮帮子,他惊慌不已,也俯身下来劝请项燕,“大将军,您若是都不愿意主持大局了,恐怕我们楚国也就真的完了。何况,现在寿春局势未明,我们若是杀回去,一切皆有可能啊。”
项燕望着众将,只是大笑,“你们糊涂啊!可怜我军这么多人加起来,不如秦王的儿子一个人啊。”
项燕的手颤抖着,“李信一旦占领了寿春,我军回援,而秦太子在后,他们势必要前后夹击。届时既不能退守寿春,后又有虎狼秦师精锐追击,将士们势必战意全无。”
众人大为感慨,这时候纷纷懊悔不已。
当初要是听项燕的话,坚持住不要撤退,秦军就不会入境。
很快,一道又一道急报传来。
“报将军!秦军率领九万人占领了新蔡。”
约莫傍晚时分,寿春沦陷的消息传了过来。
一时间,寿春城中人心惶惶,士卒们纷纷对此议论不已。
但是这只是消息传来第一天罢了,更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南方的老旧贵族们,他们一听说寿春沦陷了,有的第一时间赶着装满了金银财宝的马车去‘孝敬’李信,有的则卷着家中全部的金银财宝往深山老林里去。
但其实,李信占领了楚国寿春之后,恪守臣子的本分,对寿春的百姓没有一丝一毫的掠夺,破坏了的城墙也一一修复好了,只是缴走了城中军士的武器,昼夜不息地来回巡逻。
除了少数权贵及其后人,楚人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正是这种丝毫不逾矩的占领,让楚人根本忘记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