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
嬴政看着这几句,反复的读,反复的想,愤怒的火焰也烧的越来越旺。
嬴政先是把竹简一把抓起,想要用手扯断、扯烂竹简,但是这牛皮圈好的竹简,实在是牢固。
随后嬴政一把将竹简摔在地上,先是用脚踩了几下,随后又拔出自己的太阿剑,将竹简砍成一片。
“拿出去!烧掉!”
宦侍见了,一个个吓得心惊胆战的。
“都愣着干什么,烧了!”
太监们小心翼翼爬过去,将竹简抱在怀里,就要拿出去的时候,嬴政忽然又道。
“放下!把东西放下!”
嬴政面色黑得像铁一般,“传冯去疾、李斯前来。”
“唯。”
左右看着,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这个时候,扶苏还在恒阳宫温暖的宫室内一个人优哉游哉吃冻梨,冷藏水果。
陈平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时不时还有猫头鹰传来叫声,他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偏偏在这個时候,邵平领着一个人过来了。
“此人名唤司马毋怿。是尚书台送过来的少内史,日后监督太子起居出行一切事宜,记录太子一切事宜。随后交由太史令以及史官作史书。”
陈平望着这个司马毋怿,冬天大家都穿着绵袍,一个个裹得像是深山里的老熊一样。
司马毋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着很是清瘦,有点像咸阳铁官。一副傲骨在身。
“这少内史职位空缺,已经快要小半年了吧。怎么今日才补上呢。”
司马毋怿第一眼看到这个陈平,就觉得他有点邪、阴暗的感觉。
司马毋怿作揖,“原本我是要赶在陛下和太子东巡之前上任,记录太子此次东巡表现。但是先皇后崩逝,我就只好留在原职。一直到了今天,才被尚书台那边提调过来。”
陈平点头,“请跟我来吧。”
扶苏简单地见过司马毋怿,得知是信亲自挑选他过来看着自己,不免心中疑窦丛生。
信,还是那个信吗?
不过,现在扶苏没空搭理这个突然冒出来碍事的家伙。
但是他却熟门熟路的,已经在自己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拿着竹简和笔等着记录了。
原先那个少内史又老又昏,都是扶苏刻意选的。
扶苏出去野外游荡,他年纪大腿脚也跟不上。扶苏和其他人说话,他耳朵聋,也听不见,很多时候都不记事情的。
可是这个不一样,一看能跑能跳,耳聪目明的。
原本躺在家里东倒西歪像个大美人一样娇滴滴的扶苏,现在不得不正襟危坐,拿出男子威仪来。
扶苏顿时感到索然无味。
扶苏和陈平对视。
“你想办法,教他怎么做个少内史。”扶苏黑着脸,他贼烦有人看着自己,他就要逃出这苦逼的恒阳宫,做天下的主人了,哪里杀出来这个一个莽汉。
还司马毋怿。怿,高兴也。勿怿,不要高兴。
这名字一看就是从易经里头来的。
还是史官,难道他是司马迁的老祖宗吗?
陈平得了命令,就先出去想办法了。
扶苏坐在屋子里,他在观察司马毋怿的相貌、举止。
但见他一个人坐着,在很认真地用自己刻刀在一块小木牌上玩雕刻。扶苏也不在意。
说起来,谏疏呈递上去也已经很久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呢。
就在扶苏百无聊赖,仰面望着房顶栋梁时,陈平急急忙忙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