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秋院学习氛围浓郁,学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辩策论,或议文章,好不热闹。
林玉瓒见王诚归来,随即打开房门。与院中的学子四目相对后,他回首询问:“是否要出去?”
王诚从竹囊中取出针线,轻轻摇头,拒绝道:“晴姐儿送了我些东西,我得将它们串起来,以免丢失。”
东西?
林玉瓒见他眉间笑意飞扬,不禁好奇女儿所送之物,究竟是何稀罕宝贝,竟让此人心情如此愉悦。
他重新关好门,走到桌前,看着散落的五只尖角玩意儿,捏起一个查看,发现它鼓鼓的,疑惑道:“这是……”
“晴姐儿说是天上的五芒星。”王诚头也不抬地回答。
“……”
林玉瓒两根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这纸做的五芒星瞬间被压扁……
外头的人看着再次关上的门,忍不住吐槽:“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夜夜把自己关在房里。”
“许是他们自认为学识渊博,无需再努力了。”
冷书屿闻言,立即反驳道:“他俩去岁才刚考上秀才,今年理应不会下场,沉淀几年。不来也是为了不打扰我等,诸位师兄弟可千万不要误会。”
“冷师弟还真是菩萨心肠,只可惜别人未必领情。”一人冷嘲热讽道。
冷书屿还想再辩驳几句,却被屋舍内的一阵吵闹声打断。
林玉瓒被王诚噼里啪啦地打出屋外。
“嘿,你这人……怎如此蛮横无理!”林玉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愤愤不平。
王诚讥讽的看着他,双手抱于胸前,老神在在道“顺安倒是讲理,这么些日子过去,还不把晴姐儿的生辰礼补上。也不怕晴姐儿记起此事,哭给你看,我可不会帮你哄。”
林玉瓒顿时被捏了七寸,慌忙道“这生辰礼,我正在东风阁打着呢,过些日子便能拿,你若是挑的晴姐儿在我面前哭,我可不饶你。”
“你二人怎吵起来了?”孔行知跑到两人中间劝架。
“哼”
“哼”
孔行知:……
冷书屿也领着人过来,上前劝诫道“王师弟,林师弟是你妹婿,有何事好好讲便是,如此动粗,让你妹子如何自处!”
“是啊,是啊!”
王诚斜睨着他,淡淡道:“冷师兄,我不过是替我妹子教训一下他罢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人上前,义正言辞地说道。
“冷师弟是在关心你,以免你们兄妹龃龉。这妹婿若是真的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应当关起门来训斥。你如此毫不留情地将他打出门外,若他回去后以此为难你妹子,受苦的便是你妹子。”
这番话,说得颇有道理。
“是吗?”王诚不以为意地看向林玉瓒,见他若无其事地用袖子擦着脸,还仰头望天,便淡然回道:“师兄不必忧心,若是顺安欺负了我妹妹,我定会让她和离。”
林玉瓒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看向众人,说道:“舅兄教训我,也是为我好。我怎会作怪于妻子?诸位师兄放心,我与我妻自幼相识,两小无猜,情意深厚着呢!”
即便他如此说,其他人也不打算放过王诚。
“之前王师弟一直不肯认冷师兄这个表哥,我还以为是王师弟生性腼腆,没想到王师弟竟是如此冷漠之人,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在心上,又怎会在意冷师兄这个表兄弟呢!”陈阳冷冷地斥责道。
“陈兄莫要这般说,王师弟不认便不认吧,我不会强求的。”冷书屿看了王诚一眼,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过之意。
王诚淡漠地扫了众人一眼,只见众人都用谴责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他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冷书屿,说道:“冷师兄,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我喊你一声表哥?你可知,我的外甥女喊你的堂妹为姐姐,你虚长我几岁,这其中的道理,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又何必逼我说得如此明白,让彼此难堪。”
众人一听,骤然安静下来,显然想起了某事。
冷书屿的脸色更是变得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