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期忽地想到晏杪方才说的话,惊讶道:“阿杪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晏杪神色微沉的点头。
她顿了顿,看着沈如期道:“阿姐,你方才说苗疆蛊毒,想让人生就生,想让人死就死,是不是即便重伤濒死,或是久病不愈的人,也能即刻就能好起来。”
沈如期道:“蛊毒虽奇,倒也没有那般厉害,蛊是很复杂的东西,就算是医师看病开药,也要对症对人,不同的蛊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是不一样的,蛊又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差异也会不同,譬如你说的重伤濒死之人,确实有一种蛊能暂时吊住性命,但也只是暂时,若得不到有效救治,还是会死。”
“而且。”沈如期道:“还会连累共同绑定了此蛊之人。”
“我曾问过师父,为何蛊这般厉害,为何不能用以救治病患,撰写在医书之中,而是另立门道。师父告诉我,蛊不是药,不管是用蛊伤人还是救人,都需要付出比目的更大的代价,太伤了,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都不会考虑用蛊。”
晏杪听罢沈如期的话,有些手脚发凉。
她想到太子近日身子日渐变好,一颗心沉到谷底,上辈子太子便是这般撑着登上了皇位吧。
但代价,却是牺牲裴漾。
沈如期柔声安慰晏杪道:“阿杪,我一定会为九公主想办法的,你别急。”
裴漾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才醒来,还是晏杪看她睡太久了把她叫醒的。
裴漾醒来人怏怏的没有精神,好一会才醒过神来。
到了傍晚时分,晏杪便和沈如期一齐出宫去,她答应了楚氏,要回定国公府一趟。
裴漾本来也想要跟去,但人实在没什么精神,且最近宫里宫外都不安宁,晏杪担心她出宫会有什么危险,遇上刺客什么的,便劝着她留下了。
如今她是已经确定裴漾身上的是蛊毒了,接下来,就是和太子周旋了。
至少在太子正式登基之前,裴漾都还是安全的。
裴漾薨逝在太子前头,或许是贵妃还是谁发现了什么,被太子他们知晓,这才要了裴漾性命。
上辈子贵妃无法留下裴漾,这辈子恐也一样,这里面最难掌控的便是太子的心思。
将死之人,是什么都能豁的出去的。
所以在找到救治裴漾的方法之前,不能惊动四方。
这巫医是皇后寻来的,同舒王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若是打草惊蛇,裴漾怕是连秋冬都活不到。
本来她还打算同贵妃谈一谈和皇后交涉之事,可如今又多了裴漾中蛊这件事,贵妃不来问她,她便也不好主动去寻贵妃说了。
晏杪和沈如期刚出了皇城的东大门,就看到定国公府的马车,还有站在马车旁等着的晏承。
晏承看到她本来还冷着一张脸,目光扫过她身边的沈如期后,神色不知觉的缓和了些许。
“走吧,父亲母亲在正在家中等你。”晏承上前对晏杪道,又对着沈如期躬身一礼,“沈姑娘。”
沈如期对他欠了欠身,“晏大公子。”
“沈姑娘今日也进宫了吗?”晏承定定看着沈如期道:“晏某一同送沈姑娘回府吧。”
沈如期礼貌微笑道:“不劳烦沈公子了,沈家的车马就在那,如期就先告辞了。”
沈如期和晏杪携手一握,念念不舍的互相道别。
晏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愣神,直到晏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兄长,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