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杪沉默片刻,问道:“那你有没有想做的事?”
裴漾仔细的想了想道:“以前我从不想那么多,什么都有母妃帮我打理,可父皇病倒之后,我就明白,我现在的轻松快活,都是因为有母妃在,可母妃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我不能一辈子倚靠她。”
“但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这几日想努力看点书,可一看就困,想要做女工,绣着绣着我都能趴桌上睡着,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爱睡。”
裴漾过去从不觉得自己爱睡觉有什么错,她日日在宫中,明白朝堂的变动,但这些事,也是她无法插手的。
她以前看事豁达,觉得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可最近,不知怎地,总觉得心烦气躁,惴惴不安,担心这担心那的。
晏杪仔细观察着裴漾的神色,见她面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浮躁忧郁,心下微微一沉。
“我明日陪你去念书,或是教你画画如何?”晏杪安抚她道:“我们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那么多。”
裴漾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阿杪,你的意思是,可以一直在宫中陪着我,哪儿也不去了?”
晏杪笑着点头:“我陪你,哪儿也不去。”
裴漾头顶的阴霾立即散去,眼睛也亮了起来,立即将那股不高兴的劲抛到脑后,猛猛吃了两大碗米饭,又被晏杪带着在院子中散了会步消消食,这才没忍住困意睡去。
等裴漾睡着后,晏杪去到外间唤来福绫,问了福绫这些时日裴漾的一些情况后,便将屋内伺候的宫女都遣退下去,唤来了墨檀。
这几日墨檀都不在她的身边,被她派去查巫医之事。
墨檀将这些时日查到的东西撰写了出来,交到晏杪手中。
晏杪打开快速阅览后,便将信纸烧掉。
她坐了良久,在墨檀出声唤她后,她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姑娘,您让我查这些,可是察觉到了什么?”墨檀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从晏杪让她查这两名巫医开始,她就从未过问晏杪一句,但如今皇后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她心中很是担忧晏杪。
墨檀又想到太子最近日益康健的身子,她是真怕晏杪会因定国公他们的逼迫,而去妥协一些事。
晏杪端起手边的茶正要喝,墨檀伸手来阻,“姑娘,茶已经冷了,奴婢再为您奉一盏新茶。”
“不必,我肚子里积了一团燥火,喝点凉的正好降降火。”
墨檀只好收回手来。
换作以往,便是晏杪想喝,为着她的身子着想,墨檀都是不让的。
墨檀是觉得今日的晏杪,确实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往常晏杪都很沉得住气,什么事她都不慌不忙,很好会见着她露出这样沉郁的神色。
“墨檀,你是陛下放在我面前的人。”
半晌,晏杪才开口,一双清泠泠的目光直视着墨檀。
墨檀一听她这话,猜测她还有其他话要说,点头道:“是,奴婢是陛下亲自赏赐给姑娘。”
晏杪:“为何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