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沈胥根本记不得她。不过也是见过几面罢了,可回回都是因为她被慎闻语带在身边,而那时,沈胥所有的目光都留在慎闻语身上,根本不能分出半分给其他人,是以,沈胥皱着眉要从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语气不耐的询问:
“你是谁?”
如今事态紧急,关乎慎闻语的性命,小荷不敢有半分的耽搁,见他居然不认识自己,便语速飞快的解释。
“我是少夫人身边的侍女,我记得你,你认识我家夫人,夫人唤过你的名字,你是不是他的同门?你快点去救救她!”
沈胥与谢文文对视一眼,眼里都露出了不同以往的凝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家主在少夫人的房里搜出了前日家主丢失的东西,如今要杀了我家夫人!”
“什么!”谢文文震惊,当初那些东西于震河不是根本不知道是谁窃走的吗?怎么就突然抓到了慎闻语身上去了?他也不过是借着慎闻语的身份帮忙暂放而已,怎么就被于震河发现了还要对她下手?
这事……谢文文不得不承认当初是他莽撞了,要是连累慎闻语因他而出事,他怕是难辞其咎。
当然,他怕是与沈胥之间无论如何都无法恢复回以前的关系了。
他急忙去看沈胥的神色,果然已经变了脸色,沉的吓人,大有会立即暴走的可能。
沈胥在听到小荷所说后,大脑突然间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剩下,只有慎闻语出事的一个声音在敲打着他,驱使着他赶紧去救她。
“沈胥!别冲动!”
谢文文拽住沈胥的胳膊,让他冷静。
如果他就这么冲动的去了,说不得就是中了于震河的圈套,自投罗网,届时,不管慎闻语有没有事都不会善了。
“她出事了……一定是因为我……”沈胥觉得慎闻语之所以被于震河猜忌肯定是因为他不顾身份不合时宜的去见她,叫人看到了,才会引起于震河的怀疑,才会连累她。
如果慎闻语出什么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眼看着沈胥已经自乱阵脚,这个平日里沉着而冷静的男人,叫谢文文无法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们一起去,你先别乱。”谢文文稳住了沈胥后才去看那个叫小荷的丫头。
若非是她自称慎闻语的侍女,若非是她见到他们时从原本的慌张无措突然间露出了希冀之色,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于震河用来试探他们的棋子。
不过,如今他们也是身处困境,于震河已经怀疑了他们的目的或者身份,都已经派人捉拿他们,也不会再在这个时候多此一举的调派其他人来试探他们。
“小荷姑娘是吧,麻烦你带我们去,且先将原委事件通通告知于我俩。”
“好,公子你们快跟我来。”小荷连连答应,步履匆匆的在前边引路,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们是否跟上了,如此着急的模样,让谢文文更加确信了她的来意。
而慎闻语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就知道,如今她跟于巷桒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那是她的心里话,也是她对百道门的深恶痛绝,这深深地刺疼了于巷桒的心脏。
慎闻语对着于巷桒抱歉的笑了笑,她含着泪在眼里,倔强又脆弱。
“这样的解释,你满意吗?”
这话是她对于巷桒说的。
她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等着她说出这些话,说出她的目的,说出她的不轨。可是……若真是那样就好了……若真是那样,她何必日日辗转反侧,不敢回首当年,不敢面对沈胥……更不敢去拆穿百道门所有人的虚伪……
“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痛苦而又隐忍,这些秘而不宣的心事啊,终究是化作了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剑。
她太自以为是了……
“我嫁入于家以来,从没有做过半分,对不住你们百道门之事!”这话是她对于震河说的。
于震河从不信她,一直怀疑她居心叵测,处处提防着她,可她,或许一开始,她的确居心不良,可后来她真的没想过图谋不轨,她放下了对荣兴馆的执念……就算百道门当真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她也认了,她也只能当作视若无睹,她因为所爱,蒙蔽了自己的心,至今都未清醒。
她只是在确认了自己深爱于巷桒后,跟他许下了白头偕老的约定后,她便只把自己活成了他的妻子,那些过往的仇恨,目的都烟消云散,她就是日后下了黄泉受到师父师母的指责,她也认了,她只求,此一生重新为自己活一次。
对不住的人也只能对不住了,可对百道门,她并无算计!
而小荷带他们来到了地方,此时,里里外外都是带刀的侍卫,拱卫着里面的人。
他们并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救人,而且他们也做不到。
小荷似乎很着急,她是真的担心慎闻语。
谢文文他俩如今还在于震河的捉拿名单里,可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去自投罗网。
他叫来小荷,嘱咐她:“小荷,我们这样进去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也救不了你家夫人。”
一听这话,小荷的表情瞬间就垮下去了。
她以为他们能有办法来救人的。
谢文文随后又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百道门注重声誉,于震河也在乎影响。你只要去传话,就说是你们家主的意思,把还在百道门的宾客全部叫出来,制造混乱,于震河不得不顾忌,从而会解一时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