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前,沈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拇指大的瓷瓶,递给慎闻语。
慎闻语接过来,面上带着不解。
“这是……”
“这是解你身体毒素的药。”
慎闻语因为愧疚和于震河在从中作梗,这几年自己服食了避孕之药,是药三分毒,长期服药以至于在她的身体里成为了毒素,损害了她的身体,日后就算是想要子嗣也更加的艰难。
其实,在知道慎闻语无法孕育子嗣后,沈胥就有想过为她治病,可是他无法面对她,这几年便对她不闻不问,听说她看过许多大夫,均是无功而返,他那几年便已经暗中配置许许多多可能对症的药,但,在听到她亲口说,她之所以无法孕育子嗣是她自己给自己下了药后,才知晓,原本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过不去的坎。
所幸,他这一生,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一手医术。
他能做的,可能也只有如此。
“此药,一月一粒,不可多服用,等清理了余毒,可能也要一两年了,之后,你便可以儿女双全,一生,幸福喜乐。”
这是沈胥对慎闻语的祝福,也是最大的期望,他的师姐合该一生幸福安乐,儿女双全,承欢膝下,子孙满堂。
这对慎闻语来说,是她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她感激的握在手里,热泪盈眶,被于巷桒揽着肩膀靠在怀里,喜极而泣。
“好~谢谢。”
沈胥憋着一口气,看着慎闻语靠在于巷桒怀里抹泪,看着于巷桒心疼又难掩喜色的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沈胥觉得自己不能让他们这么爽快,于是,在拔腿离开之前,丢下了这么一句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话。
“此药服用期间,可以不用忌房事。”这是来自大夫的叮嘱。
沈胥说完后就赶紧拔腿跑了,丢下那对小夫妻愣在原地,特别是慎闻语,瞬间就红了脸庞,连耳朵都没有逃过热浪。
她羞涩的埋在于巷桒怀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已经跳上马车的沈胥又气又恼。
她实在没想到,沈胥居然也会这么打趣她。
这还是她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师弟吗?
慎闻语觉得自己羞于见人了,但于巷桒却过分的坦然自若,不仅没有慎闻语的羞赧,还忍俊不禁的轻笑了两声,叫慎闻语更加窘迫的捶了他胸口一把。
而慌里慌张的跳上车的沈胥,得来了众人质疑的眼神。
他这么一跳,车子都跟着抖了三抖。
而深知一切原委的谢文文还刻意的拿他寻开心。
“你做什么这么急急躁躁的?莫非人家于少主知晓了你惦记他夫人,要对你大打出手,这就紧着逃命来了?”
沈胥看了眼车厢已经被占据了的位置,挤在谢文文身边坐下,听到这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觉着我是个怕打的人吗?”
好一句反问,谢文文冷哼一声,揪住前事说教他。“你要是不怕打,你在于震河跟前装什么死呢?气都是我受!”
这话说的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沈胥要是有胡子都要气得胡子翘上天了。
他看着身边的这位细皮嫩肉的金贵人儿,又想了想自己照镜子才看到的鼻青脸肿的自己,被他这一口气憋得胸口疼。
“你受气?你要点脸成吗?打是我挨的,你就知足吧你!”
明明他都不用挨打的,结果他谢文文倒好,啥话也不说,就干看着他挨打呢,差点给人打死,还说什么他装死,他不装死就由着给人打死吗?打死他了谁负责?他谢文文负责?
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两人都比较激动,越说越大声,差点都给这车顶掀了,吵得刘小天耳朵疼,深知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能说的他,不得不出面制住这样伤和气的局面。
“不是,吵吵什么?没看见这还有伤者要休息吗?”
两人齐齐看向了皱着眉闭眼养神的小茶,或许是伤口疼,秀致的眉头也还微微皱着。
见此,谢文文跟沈胥不约而同的闭了嘴,噤了声。
不过却依旧不服气,抱着胳膊把脸转向了一边,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要见到彼此的脸了。刘小天很相信,要不是因为这车子小,他们能离得天南地北去,渭河都能横亘在他们中间,成为他们泾渭分明的三八线。
刘小天伤脑筋了,遇事倒是一等一的合作好手,可一旦消停下来却各不相让,跟仇人见面似的,不过仇人也没他们这般只动嘴不动手吧,难不成真是当自己君子了?因为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瞅着他们大腿挨着大腿,彼此靠的严丝合缝的,瞧着关系也是密不可分嘛,咋地这么能给对方气受?
“你们这么水火不相容的,做什么一上来就挨一起坐?”
是沈胥后到,所以这话得沈胥自己接。
他无辜的表示:“我不坐这里坐哪里?”
他上来的时候可是看了,这车子虽然不小个,可奈何他们人多啊,几个大男人都占据了整个车厢,有给他留一席之地吗?
再说小茶受伤,需要多一点的空间,沈胥怕碰着她,肯定只能挤到谢文文身边了,这怪谁?怪外边那两位此刻正浓情蜜意的小情侣将马车没安排得更大?
刘小天自讨没趣,就不该跟他们讲理的,因为他们怎么说都有理,自己怎么都不占理,还让自己得了个白眼。
他皱着鼻子和稀泥,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方才因为两人吵闹而不耐烦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得了得了,不是……文文你刚才说什么?沈胥他惦记谁?惦记人家于夫人?”刘小天的反射弧够长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见那两人都沉默不语,更加坐实了此言的真实性,而不是谢文文的信口开河。
“不会吧?那可是有夫之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