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画着各种印鉴的纸页。
上到一品大夫,下到太史郎中,几乎都被拓印。
他不知道,王令嗣是怎么弄到的印鉴,每一个印鉴都画的尤为清晰,小到纹路大到字符都几乎一模一样,这要是去造个假的,都难以分辨出真假。
看着这些,谢文文不禁在心底自嘲,王家如此有能力,怎么就没弄到玉玺也弄个假的呢,有这门心思,自己先称王了。
不过,光是这张纸,就足以将王家众人定罪了,印鉴乃是朝臣独有之物,他弄到这些,想来,假的是已经造出来了也用上了,至于用在了哪里现在很难说,只有日后对峙了。
离开后,按照原计划,几人去寻了袁尚青,之前就商量好的,要他今晚动手,他们已经关注过,满月楼的那些大人物会在今晚离开宁州,河道的运船早已经准备多时,而他袁尚青要想功绩今晚去河道抓住他们,那就是他的履历上最光彩的一笔。
可在袁尚青这看到白行云,是几人都没有料到的。
袁尚青从不怀疑谢文文的身份,毕竟,能联系他的密使独一人而已,只是,来人在见到他们后却反应异常,他狐疑的看着顿住的几人。
“密使可是与白公子认识?”
谢文文挑眉,对于白行云出现的地点一次比一次惊讶。
“认识。”
袁尚青虽然怀疑这几人的关系,可一想到白行云是百里长洲给他派来的,而这位密使又是官场上的人,说不定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官场上打交道的多了去了,自然认识的也就广泛,可不比他。
见着袁尚青没动,谢文文道:
“袁大人还是先去先安排吧,再不去,人就跑了。”
一句话宛如点醒梦中人,袁尚青匆匆的走了。
而见到谢文文几人,着实叫人意外。
白行云寻了他们许久,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送上门来叫自己看到他们,这一刻,白行云心中说不高兴那是假的,正是太意外太高兴,面上就显得尤为冷静,好似不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可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有多激动了。
分离了数月,终于是再见了,这一段日子,说久也不久,却也久到了白行云寤寐思服。
还是刘小天先一步跑过谢文文,一拳捶在白行云的胸膛上,语气中难掩欣喜道:“好啊你,合着不来找我们就等着我们来找你呢,真不够义气。”
他倒是没有怪罪白行云的意思,就是打打嘴仗。
白行云却是一双眼都放在了谢文文身上没有挪动,他几乎是有些哑口道:“你们怎么找来的?为什么你是袁尚青口中的那位密使?”
白行云心中有许多疑问,不禁疑问谢文文他们怎么在宁州,也疑问他怎么和袁尚青联系上的,为什么有密使这个身份,更疑问他们要袁尚青做的什么。
关于和袁尚青联系的那位密使,可是叫众人一道好猜,当时,百里长洲都要怀疑这人是敌人打的幌子了,给他们挖的坑呢,结果人是谢文文。
他心中满是困惑,也来不及问那些分别之后发生的那些事。
谢文文扬起嘴角,“说来话长。”
要说,还就得从苄安他们分别开始说起,怕是这一晚上都说不完了。
“不过我上次就见到你了,一直没有机会找你相认。”
白行云讶然,他并不知道何时有跟谢文文碰面的机会,如果真遇上了不可能延迟到现在几人才相逢。
“上次?哪里?什么时候?怎么不来寻我?”他问的着急,似乎是在责备诚然是内疚。
而刘小天却是插起了嘴,故作不满道:“我知道!文文说是在满月楼看到你的,好啊你,老白,趁着我们不在一个人快活去了啊。”
分明刘小天就是一句玩笑话,白行云却是回的异常认真。
“不是的。我不是去快、活,我是跟着袁尚青去的,哦,也是你叫我们去的。”要不是那位密使的通知,袁尚青也不会去满月楼,自己也不会出现在那,既然密使就是谢文文,那自然就是他的吩咐了。
“记得。”
谢文文颔首,当时他也是意外,却从未想过把他跟袁尚青联系起来。
说起来,他们几人本该很早之前就重逢了,却兜兜转转到现在才相遇。
“说说吧,你是怎么跟袁尚青遇上的?看他对你的态度,怎么?你们不打不相识?还是你升官发财了,让他对你客客气气的?”袁尚青那人不是一般人他可不会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没点压人的能力,袁尚青可不会屑于伏小做低。
而要讨论起他的过往之事,那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完的。
“这事,也说来话长。”
“那咱们长话短说,晚点要配合袁尚青行动。”
他们时间紧迫,今晚出手是必然的,现在不动手,届时人都跑掉了,要想再杀个口子就难了。
他们本也没有叙旧的时间,不过是现在还能喘上几口气罢了。
“我是让那个百里长洲叫来的,他说,他帮我找人,我替他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