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天晚上整个复联大厦都听见了从顶楼传来的分贝巨大的摇滚乐。

被吵到的员工们纷纷抗议, 然后托尼·总裁·斯塔克大手一挥给每个人发了两倍的奖金。

看着自己儿子幼稚的撒钱举动的霍华德无奈地扶额。

玛利亚倒是非常习惯，她放下餐盘向这边走过来，“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然后她向着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张开手臂, 笑容温暖，眼里却闪烁着晶莹, “不来个拥抱吗？”

托尼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那份明明干燥陈旧、却仿佛浸透了鲜血的档案被他随手扔到地上, 仿佛被灌了铅的双腿也轻快起来, 他走上前一把拥住玛利亚, 眼睛微闭, “好久不见……o。”

他的身后也搭上了一条有力的胳膊，沉默而可靠，托尼靠在玛利亚肩膀上嘴唇忍不住咧开弧度又生生忍住，转头表情努力保持平静地看着将他和母亲一起拥抱的男人, “好久不见, 霍华德。”

霍华德抬手敲上他的额头, “叫什么呢, 臭小子。”

“喂喂！我都不是当年乳臭未干的样子了！”托尼撇撇嘴, 最终拜在玛利亚对他们两个的宠溺注视中，“好吧……”

他声如蚊呐，却清晰可闻，“daddy”

霍华德绷紧的嘴唇也忍不住勾起来, 大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托尼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他结束三人拥抱, 然后揽着玛利亚的肩膀单手插兜，“所以现在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天知道我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中了九头蛇的毒。”

“我知道你钯中毒的事情，托尼，不过那之后再谈，”霍华德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目光复杂，“你比我想象得更出色。”

“得了吧，要是你一头白发满脸褶子我也许还会感动——”托尼揽着玛利亚往餐桌走去，嘚瑟的表情重回脸上，“但你现在甚至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他抱怨道，“这让我感觉像是大学还没毕业时候你夸我的样子，但我都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我是钢铁侠！”

玛利亚笑着拉着他的手腕，“辛苦你了托尼，你永远是最棒的。”

托尼忍不住扬起了下巴藏起嘴角的弧度。

缩在门外角落里的艾拉悄悄跟贾维斯道：“我觉得托尼像是在害羞，他明明很开心霍华德爷爷认可表扬他。”

贾维斯点头，“先生一害羞就会扬起下巴往右上方三十度的方向看。”所以先生就是在害羞。

星期五在耳机里补充，“而且boss的角度正对着我的摄像头，你们要高清截图吗？”

“要！”父女非常肯定的双重奏。

“还有外面的两只小老鼠，我看到你们了！”托尼的喊话声从里面传出，“进来吃饭！”

艾拉：“哎！”

贾维斯也抱着阿猫迈开长腿跟上。

很明显玛利亚和霍华德都对贾维斯和艾拉非常熟悉，玛利亚甚至一上来就对小姑娘来了个贴面吻。

就连霍华德也微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口亲在额头上。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亲了回去，然后扭头看托尼。

“托尼肯定也想要！”

托尼：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玛利亚霍华德：亲！

……当然没有。

亲亲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尤其是被一个中年老头子亲，顺便他还有一口扎人的小胡子。

托尼·斯塔克表示拒绝，并一把将小姑娘抱到自己怀里，捏了捏软嫩嫩的小脸蛋，“你可真是给了我个大惊喜，亲爱的，不过我有个问题。”

“嗯？”

抬眼快速地看了眼对面的霍华德，托尼正色，“你这么做，付出了什么代价？”

艾拉睁圆眼睛：“代价？”

“当然，从……亡灵世界回归的代价。”

终于反应过来托尼在担心什么的艾拉立马反过来捉住他的手腕，轻轻拍了拍，“不用担心托尼，你要相信我和阿猫都是很厉害的哦，爷爷奶奶回来之后就可以一直陪着你啦。”

托尼还是有些不确定，“真的？”

就在艾拉另一边的贾维斯点头，“是的，先生。”

下午奇异博士离开之后，艾拉和阿猫就偷偷摸摸的钻进了实验室，贾维斯不过半个小时没在的功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尚且年轻、却已经逝去的老爷和夫人。因为同样担心艾拉是否做出危险的事情，贾维斯和刚复活的玛利亚和霍华德二人，一起详细的询问了来龙去脉，甚至还用上了测谎仪，这才确定的确是安全无害的。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甜甜圈砸在了我的头上，”托尼嘟囔道，“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小姑娘反手拥抱住他的胳膊，又奶又软的声音格外肯定，“你就是最好的，当然也值得最好的呀。”

玛利亚看着儿子脸上露出的笑容，眼角的皱纹愈发深了深，承载着满满都是欢喜。她招呼几人，“许多年没有做过饭了，也不知道手艺退步了没有，尝尝看？”

培根奶油蘑菇汤、小牛排、土豆泥、蔬菜沙拉摆满了桌子，还有还在厨房的苹果派。

往嘴里塞了一口小牛排大口咀嚼，托尼不住地眨眼，“没错，是熟悉的味道，你做的饭一如既往的好吃。”他想念了很久很久。

侧过头单手拂过脸颊，玛利亚转过头来又是慈爱的笑容，她抱过艾拉到自己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细心的给她围好小餐巾，“你该学习一下如何照顾小孩子，托尼。”

照顾？托尼刚想说他照顾得挺好的，然后就对上了贾维斯那双钴蓝色眼眸，莫名的就有点心虚。

好像平常带着艾拉进实验室，不太像是照顾？

想起那一个月中负责把艾拉从实验室里端出来的小黑，托尼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于是他改了口。

“好吧，贾维斯会照顾好她的。”

“是的，夫人。”贾维斯拿着餐刀细致地将小牛排切成很小的小块，每一块都工工整整大小相同，小姑娘正好能一口一个。

餐桌是圆形的，霍华德和玛利亚坐在一起，贾维斯和托尼坐在一起，艾拉坐在贾维斯和玛利亚之间，托尼和霍华德中间的小椅子上，则端正地坐着阿猫。

整个用餐过程中，玛利亚祖母爱爆发，全程熟练而细致地喂小姑娘吃饭，不需要吃饭的贾维斯则在偶尔投影的同时全程记录了所有影像，以便于日后的学习。托尼和霍华德刚开始还好，后来一句两句的分分钟就要怼起来的样子，不过到最后总是气得相视笑出来，阿猫则很喜欢玛利亚做的小牛排，觉得复活其实也挺好的。

餐后，贾维斯和艾拉一起主动地把碗送进了洗碗机里，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斯塔克一家三口。

艾拉回头看了看电梯门，又抬头看贾维斯，“要回去睡觉了吗？”

“半个小时之后，”贾维斯牵着软绵绵的小手，小黑载着吃饱之后懒洋洋的阿猫跟在旁边，他放慢步子以便于她能跟上，“虽然已经超过休息时间很久了，但你吃的太饱，现在去睡觉会消化不良。”

“哦……”小手摸了摸饱饱的肚子，艾拉鼓着脸颊，“可是玛利亚奶奶的蘑菇汤很好喝。”

“我已经记录了夫人准备晚餐的全过程，”贾维斯有些不确定地说，“虽然口味上可能有些不一样，但我想可以在实验室提前试验好比例。”

艾拉想了想，歪头，“可是用烧杯煮汤感觉怪怪的。”

贾维斯也认真思考，“也许我可以建议先生建一个厨房实验室。”

“好主意，那能给我开放权限吗？”

“不行，厨房对你来说还有些危险。”

两人边走边认真讨论，听得阿猫差点睡着，注意到阿猫的困倦，贾维斯就将他们送回了房间，交换了晚安吻之后才关上灯离开。

洗漱完毕换上了小熊连体睡衣的艾拉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偷偷联网，跟自己的好朋友分享好心情。

【el：今天送给爸爸一个惊喜，他超级开心，我也超级开心~】

【不要叫我小翅膀：恭喜你，不过你经常给父亲送礼物吗？】

【el：是的呀，我们经常会送小礼物，比如一朵花一颗好看的石头一个病毒软件什么的，不过这次真的是很开心。】

【不要叫我小翅膀：你是怎么挑选礼物的啊？总感觉我父亲除了小甜饼好像什么都不喜欢，而且他看起来也好像不喜欢礼物。】

【el：没有人会不喜欢礼物，我想大概是不好意思？】

【不要叫我小翅膀：……我想象不出来他不好意思的样子，父亲他只会不高兴。】

【el：你送礼物的时候他不高兴了吗？！天啊，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不要叫我小翅膀：不，并没有，事实上……我还没送过礼物，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el：可是你明明很爱你爸爸啊。】

【不要叫我小翅膀：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

【el：你的样子和我爸爸见到他爸爸的时候好像，明明心里很开心，但是又不说出来。】

【不要叫我小翅膀：都说了我没有！】

【el：恩恩，没有，那你准备送什么给你父亲呀？】

【不要叫我小翅膀：……】

【不要叫我小翅膀：《傲慢与偏见》？】

【el：很好看的书，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的。】

【不要叫我小翅膀：他才不会喜欢，他根本就不看。】

【el：他可能不喜欢书，但是他肯定喜欢你啊~】

他肯定喜欢你……

沙发上的杰森猛地捂住脸，在迪克·格雷森见了鬼一般的表情中狠狠地揉搓了几把，然后顶着一张满是红痕的脸抿着嘴瞪着眼继续拿起手机，像是要跟谁打架一样。

【不要叫我小翅膀：总之，我觉得他还是更喜欢小甜饼！】

【el：那你可以送小甜饼呀~甜甜的小甜饼谁都喜欢的。】

那样的话布鲁斯是喜欢小甜饼还是喜欢……呢？杰森严肃地想，然后紧接着发信息。

【不要叫我小翅膀：我可以把明天的一半小甜饼分给他。】

【el：为什么不自己做呢？小甜饼好像不是很难，我可以给你搜教程啊！】

【el：还有，你可以向管家爷爷请教呀，管家是无所不能的！】

杰森：……

杰森的目光默默移向端了四杯牛奶逐渐靠近的阿尔弗雷德，看了三秒后在阿福慈爱的目光中低下头。

【不要叫我小翅膀：虽然没有做过，但可以试试。】

【el：给你加油~不过你还没到休息时间吗？我是偷偷上网的诶。】

【不要叫我小翅膀：已经到了，管家爷爷拿着牛奶过来了，我最讨厌喝牛奶了。】

【el：但是喝牛奶可以长高高，不过你可以换个口味，比如草莓味的牛奶就很好喝。】艾拉想了想，还是没有安利自己的小猫猫牛奶杯。

【不要叫我小翅膀：好吧，有机会我会试试的。】

【el：那晚安~小翅膀~】

【不要叫我小翅膀：都说了不要叫我小翅膀！】

【el：好的，小翅膀，说起来这个名字超可爱的呀。】

【不要叫我小翅膀：我可不是好人！】

【el：可是你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