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钱庄的常客,段景曜威逼利诱之下,就问出了名字。
楚昭云着急问道:“是谁?”
段景曜意味深长地看了楚昭云一眼,缓缓说道:“吴见青,这人是谁不重要,但都知道他是高骞麾下的人。”
“高骞是何人?”
“辅国大将军,正二品。”
楚昭云皱眉,阿公怎么会和大将军有恩怨,和吴见青有关,还是和高骞大将军有关?
“不管是谁,都得查!”
“昭云。”
楚昭云以为段景曜还有话说,认真看向他。
却听见段景曜说:“对不起。”
“大人……”
“在夔州时,帮我和白泽查白家小妹的事,在京兆府,又帮着查粮仓纵火的事,前前后后耽误了七日。”段景曜嗓子很干,这些话让他恐惧,但不得不说,“是我让你帮我,你才没能及时来汴京,若是来早了,说不定能见到柳阿公,说不定你能阻止柳阿公的死。”
这些话一旦说出来,楚昭云可能就会恨他。
段景曜内疚,也心疼楚昭云。
早知今日,他断然不会让楚昭云留下同他查案。
楚昭云闻言,将头转向了另外一侧,强忍着眼中的湿意。
她不赞同段景曜的话,可听到段景曜最后一句话,心中悲痛。
等平静了心情,楚昭云才又回头看向段景曜。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这与大人无关,在夔州时,我不知阿公下落,查白家小妹的事没有耽误我任何时间。在京兆府,是我主动救火主
动帮刘主簿验尸,也是我对尹嫣灵和小月之死耿耿于怀,是我自己想查案,这也与大人无关。”
“昭云……”段景曜哑了声音,在京兆府城门外,是他问楚昭云能不能帮他一起查案。
他没有忘,他知道楚昭云也不可能记不清。
“大人不必再说了,就算我不在京兆府停留,早来汴京两日也不会改变什么。”
但是,若是再早几日呢?
楚昭云万分后悔:“我确实来晚了,说到底是我自己来晚了,回了襄阳府不见阿公,若是我能早点找到阿公的下落,若是我能从花叔翁嘴里问出来阿公的下落,可能阿公就不会私聊。”
“柳阿公有心瞒你,不会告诉花叔翁他的去向。”
“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楚昭云不想哭,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说着说着,她就流了泪。
月光之下,段景曜起初并未发现楚昭云无声地哭着,直到听着她的声音不对劲,才意识到她哭了。
下意识伸手想要为她拭泪,在触碰到楚昭云脸颊的那一刻,他的手一顿。
但也只是一顿,段景曜便决定随心而动。
他轻轻擦着楚昭云满脸的眼泪,自己也湿了眼眶。
有些人的悲痛欲绝是哭天喊地,也有的人只会无声无息地流泪,一丝哭声都不曾泄出。
越是这样,段景曜越是心慌。
他怕她的悲伤郁结在心。
擦去了泪,段景曜便收回了手。
他怕越界,也怕楚昭云介意。
“昭
云,不管是谁害了柳阿公,我们一起查,一定能查出来。”
楚昭云点了点头:“好,大人回吧。”
“嗯,早些休息。”
段景曜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了楚昭云,随后才翻墙而去。
楚昭云坐在原处,失神了好一会儿,才闻了闻香囊。
闻着,是宁心安神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