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匆忙?”
内侍见是段景曜和楚昭云这两个和今日直接相关的人,便也没有隐瞒,压低了声音急匆匆说道:“奴才赶着去禀报陛下,韩大人一头撞死了!”
“当真?”
“真!已经没气了!”
“那他撞柱之前说了什么?”
“说什么……这就是命!”内侍见段景曜没了疑问,便又匆匆跑开。
段景曜和楚昭云面面相觑,沉默地走出了皇城。
两人分道扬镳,一个去了衙门,一个去了言官府上。
为的都是将早先藏的密信取回来。
直到一个时辰后,两人才又在白家汇合。
白泽见两人平安回来了,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他怎么觉得……这二人表情不对?
“大人,楚姑娘,你们?不顺利?怎么瞧着不高兴?”
楚昭云摇了摇头,坦言道:“高兴,我找到了杀害我娘的凶手,真相已经大白,凶手也得到了惩罚,怎么会不高兴呢?只是……只是心里压了许久的事有了结果,忽然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做什么了。”
白泽不明白,问道:“继续当推司,做永勤伯爵府的姑娘,还和以前一样啊。”
楚昭云轻笑,白泽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对,你说得对,继续当我的推司。”说完,楚昭云又看向段景曜,说道:“只不过我虽得偿所愿,但大人所求的,怕是事与愿违……”
“嗯。”段景曜垂了垂眼眸。
事与愿违,但他也无法再继续揭露真相了。
万事都有取舍。
最初的时候他和楚昭云在个人情感和家国大义之下取舍,两人尚能找到勉强两全的法子。
可如今他在为姐姐翻案和维护朝堂稳定之间取舍,他只能舍弃翻案。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眼下有些缺憾,才是常态。
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我已经知道了真相,真凶已经得到了惩处,这就够了。欣慰的是,陛下没有害了我姐姐,姐姐并非所信非人。”
楚昭云握住了段景曜的手,安慰道:“我虽没见过先皇后,但听陛下和你说起的先皇后,她比任何人都聪颖敏锐,或许当年病重的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就像唐老太太说的,内侍赐酒时,唐如已经做出了选择,她选择喝下毒酒保护家人。或许我娘又何尝不是在我和毒酒之间做了取舍呢?”
“嗯。”段景曜反握住楚昭云的手,心中一片温暖。
白泽自己双手交握。
他想,事情已经结束,但这二人或许还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
他看向窗外,喃喃自语:“要过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