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认真回忆了一番后,说道:“大姑娘生辰宴那日,我家大娘子同老夫人争吵了一番,但这也是常有的事,我想不出那日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
“争吵?”想到方才萍儿说杜府都不是好人,楚昭云若有所思,“她们因何事争吵?听你话里的意思,杜若裳与杜老夫人时常争吵?”
萍儿点了点头。
“我家大娘子原本是最和善不过的人,但就是泥人她也有三分气性……老夫人一味偏疼大姑娘也就罢了,她还每每瞧见我家大娘子就处处挑毛病,老夫人话人,我家大娘子气不过,便为自己争辩几句。”
江望月从门口探头进来,忍不住问:“莫非杜若裳不是杜老夫人的亲生女儿?”
“自然是!”
“既然杜若裳和杜若惠都是自己的女儿,杜老夫人何故偏心?”
萍儿语气不忿:“我估摸着,老夫人觉着我家大娘子是外嫁女,是泼出去的水,是董家人。但大姑娘是招婿,还是杜家人。”
江望月似懂非懂。
楚昭云又问萍儿:“生辰宴那日,为何事争执?”
“还是为了身孕的事,大姑娘只比我家大娘子年长一岁,梦哥儿都三岁了,老夫人嫌我家大娘子生不出孩子来……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杜老爷是站在杜老夫人那边?”
“老爷虽不像老夫人那般苛责我家大娘子,但……”萍儿也是第一次在背后说人私隐事,还有些抹不开面子
。
金方善追问道:“但如何?”
“就是……老爷在老夫人面前也插不上几句话,内宅里的事,就算老爷都看在眼里,但他终究也不敢说什么……”萍儿说完,又觉着自己没说清楚,干脆咬了咬牙,“就是老爷惧内,也不敢同老夫人作对!”
楚昭云不给萍儿思考的功夫,紧接着又问她:
“老夫人偏心杜若惠,那杜家姐妹俩之间的感情可有受到影响?”
“大姑娘本身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一直都喜欢同我家大娘子攀比,用的脂粉要比,穿的衣裳要比,就连吃食也是要比的!”
金方善若有所思道:“在清水衙门里当差,无论如何也是比不过往日家大业大的杜家啊。”
“我家大娘子不在意这些,就是每次都要听大姑娘说些奚落之话罢了!”
萍儿越说越气,还不等楚昭云问,她自己又接着说:“每每老夫人训斥我家大娘子,大姑娘总是在旁煽风点火,好似我家大娘子日子过得差了,她就能如意似的!真真是没见过这种做姐姐的!”
“那杜光呢?”
“大爷倒是不掺和女眷这些事,可大爷家的亓氏……偏偏我家大娘子还对她有愧,纵得她肆意欺人,但凡她看见我家大娘子戴了新的首饰,就没有一个是她不要的!”
“杜若裳对亓氏有愧?”
楚昭云话落,萍儿一改神色,气愤变成了无奈。
“亓氏在杜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因着生不出孩子
,老夫人对她也不好。这件事是因为我家大娘子……六年前我家大娘子还在闺阁之中,亓氏也是新嫁妇,亓氏为了救我家大娘子自己跌入了早春的湖水中,伤了身子……自此她就怨上了我家大娘子……”
“想来你说的也只是一二事罢了。”
“大人说得对,我家大娘子在杜家受的委屈何止这些啊!”
楚昭云若有所思道:“不作为的父兄,偏心的母亲,不希望她过得好的姐姐,杜府这几人真是……杜若裳在杜府,当真是不易。”
“是啊,每次从娘家回来,我家大娘子就没有一次是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