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暄随手将一张药方放在一旁,看向面前的侍卫,神色如常:“问过了?到底怎么回事?”
那侍卫禀报道:“是这样,今日顾娘子身旁的碧草来了书房,想见殿下,那时殿下在密室里,青痕姑娘应也是来找殿下说小公子的事。”
“她们俩碰在一起,青痕姑娘说殿下在见客,把碧草姑娘给赶走了。”
“后院看护的侍卫在回春馆请了大夫过来,恰好小公子腹痛,青痕姑娘以为是给小公子请的大夫,就将人带走了。”
那侍卫道:“殿下,说来说去都是府中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差点耽误了顾娘子的性命。”
萧暄闻言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他只是冷冷地说道:“不必为难他们,说到底是孤下的令。”
“只是,子明那边,往后让他不要来荒园了。好好呆在东宫和先生读书。”
“除去原先的人手,再给他安排一个书童。”
顿了顿,他着重吩咐,“找个机灵点的,三日一报。”
侍卫心下有些意外,说殿下看中后院的那位顾娘子吧,对于当差的侍卫也没有责罚。
可说不看重吧,又在小公子身边安插人手。
这样一来,必然是分薄了小公子对于青痕姑娘的看中,也对小公子身边的事了了分明。
再一想,殿下能够重回京都,也不容易,对侍卫和身边的人向来是赏罚分明、张弛有度的。
能够跟着回京的,那都是对殿下算得上忠心耿耿的。
毕竟一个阴晴不定、动辄迁怒的主人是绝不能让人心悦诚服的。
侍卫领了命,准备退了出去,谁知又被萧暄叫住。
“你去查查那个贺清随,他来荒园到底是什么原因。”
要不然顾昙为何还跟他演上戏了?
今日她发脾气说的那些话前些日子才刚同她说过。
知道他不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这是故意扰乱他的心绪。
若是让他知道顾昙和那个贺清随暗中有往来,哼……
东院里,青痕笑吟吟地将齐太医送过月洞门,回去了萧子明的屋子。
还真没看出来,顾昙竟是比从前要心机深沉多了,知道怎么哄着一个男人怜惜她了。
当年在顾家年纪小小的,不就哄得自己掏心掏肺地对待她么。
到头还不是被她弃若敝履,要不是命大,五年前就死了。
想到当年的事,青痕胸口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没关系,顾昙想要留在太子身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荒园这里,庆阳郡主好像还没来过,是时候让她来看看了。
青痕目色沉郁,琢磨着该如何不动声色地让庆阳郡主知道这事。
忽然,她想到隔些日子宫中皇后娘娘的寿诞要到了,到时候可不就是个好机会。
她徐徐吐出口气,满意地掀开帘子,准备进去哄一哄萧子明。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站在门边请小丫鬟通报。
青痕抿了抿唇,拢了拢耳旁的碎发,上前去,笑吟吟地:“不知殿下那边有什么吩咐。”
那个侍卫朗声道:“青痕姑娘,外头已经备好马车,殿下说要送小公子去东宫。往后不允许来荒园,省得这痛那不舒服的。”
“什么?”青痕胸膛不住起伏,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侍卫蹙了下眉,这青痕姑娘往常不是很温柔么,怎么这会好似恶煞般,露着獠牙。
他不过是个传话的,目光移了移,闪烁着:“还有件事,殿下说小公子如今渐大,身边不好再全部围着女婢,挑了两个书童陪小公子。”
说完,礼貌地朝青痕抱拳离去,离去前不忘提醒她快些收拾东西,马车在等着。
青痕好似被雷炸在身上,体无完肤。
怎么会这样?
若是真的送两个书童过来,哪里还需要她?
只觉着眼前一黑,喉咙腥甜。青痕赶紧用帕子捂住嘴,帕子上瞬间被一口血给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