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尽快将顾昙找到才行。
想好了接下来该如何行动的方案,萧暄也不含糊,分派个各种任务下去,又回了荒园,此刻已经快要到了大臣上朝的时辰。
他换了衣裳,昨日不曾进宫,今日肯定是要进宫的。
青痕从回到荒园就一直派了小丫头在二门处打探消息。
得知萧暄回来一会又出去,期间还来了个姓顾的公子,对着太子大吼大叫。
她的心就直直往下坠,难道是顾景辰?
他不是死了吗?
一想到这些,她的全副心神根本不能安静下来,这一晚,也没睡个安稳觉。
一闭眼,顾昙和顾景辰兄妹俩轮番出现,吓得她半靠在床头到天亮。
好不容易听到园子里有喧哗动静,想着应该是萧暄他们回来了。
也顾不上叫醒小丫头去打探消息,自己披了一衣裳径直往主院那边而去。
果不其然,见到了换了一身衣裳的萧暄。
看到他眼底下的青黑,青痕只恨不能替他按一按太阳穴,让他好好地歇一歇。
可想到太子从前的淡漠,只能送去温柔的目光。
她猜到太子这是为谁熬的,心中又酸又涩,顾昙那个女人,果然是好命。
哪怕是死了,也让太子殿下念念不忘,甚至为她到处奔波。
她心里还有个疑惑,若是那个姓顾的公子是顾景辰,这会倒是没见着。
青痕四处看了了,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殿下。您这些日子四处奔波,也不曾好好的歇息,天还未大亮,不如小睡片刻?”
她轻柔地说着,心里涌上丝丝缕缕的甜意,顾昙死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太子面前了。
唯独她,会长长久久地伴着太子。
萧暄看着面前娇柔的女子,当初在顾昙身边服侍时,他的全副身心都在顾昙身上,并未关注到这个侍女。
还是后来,在流放的路上,他接到子明的母亲后,看到熟悉的面孔还有些诧异。
只是当他问起顾昙的事儿时,这个侍女都是一脸淡漠,他当时只以为是为了讨好新的主人,才会如此。
眼下,他明明白白地问过荒园的其他仆人,这个侍女对顾昙的态度并不好,甚至可以是带着几分刁难。
更别说那次书房的事件……
还有这次,原本顾昙好好地呆在园子里,直到她带着子明来了荒园,两人说了什么,顾昙才会出门去。
之后才会被劫持。
他盯着青痕,莫非是巧合?
可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呢?
青痕知道萧暄一直在看她,那目光微冷,里头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她无暇分辨。
能够被太子殿下关注,就足以叫她沉沦了。
“子明好好的呆在东宫,怎忽然又出宫了?孤记得分明与你说过,若是照顾不好他,就换个人照顾。”
青痕听到萧暄的质问,瞬间呼吸一滞,好半晌才轻轻地:“是奴婢失职。奴婢是想着,顾娘子独自在园子里住着,殿下身边也没旁的人。”
“故而想让小公子和顾娘子处一下感情,将来等到顾娘子进宫,两人也不会有隔阂。”
萧暄淡淡地:“是吗?那真是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到了。”
青痕低声道:“这是奴婢该做的。奴婢答应过夫人定会照顾好小公子。”
她搬出小公子的母亲,让萧暄的脸色缓和下来。
和颜悦色的:“你怕是弄错了。孤若是让她进东宫,早就让她去了。”
“往后你的主子不会是她,倒是庆阳那里,孤还需你多多去联络。”
“对了。等会孤要进宫,正好这次带回来一些小物件,你帮孤送到王府去,若是庆阳有空,让她去翠微楼等孤。”
这话落在青痕的耳朵里,让她一下子哑然。
难道她会错意了?太子妃还会是庆阳郡主?
没道理啊。那样嚣张跋扈的女人,何德何能做太子妃。
她疑心是萧暄故意说给她听得。但看他的神色,又像是真的。
若真的是庆阳郡主入住东宫,她的日子哪里会好过呢?
顿时,青痕只觉有细针在她心头一下下地刺着。
就在这时,忽听后门下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你不是说要进宫,怎还在此?还有,阿昙那边……”
声音中断,紧跟着又是“咦”的一声。
青痕顿时低垂着头,轻轻地行礼,立刻往外退了出去。
她忽然不敢面对顾景辰,害怕被问话。
她再不想去回想五年前那天晚上在顾家遭遇的事。
城西。
顾昙在新的小院安稳地睡了一觉,天才刚亮就醒来了。
她想到兄长就在不远处,心就很安定。
对于未来仿佛也有了力气继续往下走。
“碧草。咱们就先不出门去,让你表兄去兄长的那个屋前看看,探听下消息,若是真的,咱们晚间再去……”
这会外头萧暄派来搜查的人肯定还没散去,她们不宜贸然走动。
她的心还是有些忐忑,也不知是不是兄长,到时兄长看到她忽然出现会如何呢?
在等待碧草表兄回来的时光,虽然漫长,但有盼头,头顶挂着的也是艳阳。
“姑娘。不好了。那个院子里的人忽然撤了,里头如今住得是别的人。”
碧草的表兄抹着满头汗回来和顾昙禀报。
“听说是昨日走的,好像是什么人找来,就跟着走了。”
顾昙头脑一嗡,半晌没听清碧草表兄说的是什么。
这,怎么会呢?兄长走了?那她如今又要去哪里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