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萧子明说青痕不过是在茶摊上要了一碗水喝这样简单。
可萧暄知道,绝不可能这样简单。
也许在他们出京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也可能在很早以前,就有人和青痕联络上了。
萧暄不屑地笑了笑。
萧子明偷觑到他的神色,抿了抿唇,心下一横:“父亲。青痕姑姑被那个坏女人给送到大牢去了。”
“她诬陷青痕姑姑是谋害父亲您的凶手,可是姑姑什么都没做。父亲,青痕姑姑是母亲留给孩儿的侍女,她……”
萧暄问:“你觉得你的侍女什么都没做,是吗?”
萧子明点点头。
萧暄冷声道:“孤说过,你早就不是孩子了,当初你……有些事不能指望别人教你,你得自己去看,去想。”
“有些错不能犯,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想到兄长,萧暄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我落水的事,你以为是儿戏吗?”
萧子明愣了愣,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难道不是吗?”
青痕姑姑在马车上和他说了这事,又安慰说父亲不过是做戏的,为得就是能够惩治不服他做太子的人。
他目光茫然地望向萧暄,方才的话看着好似无意说出的,可萧暄知道,这孩子就是这样想的。
的确是让萧暄怔了一会,之后在心头一声冷笑。
他想要将子明教好,这样等到黄泉之下,见到兄长也能给他一个交代。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好像没有做到想象中那么好。
这个时候,和萧子明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萧暄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竭力压抑怒气,半天才恢复到平常的语气:
“你回去睡吧。明日开始,不要出驿馆。等孤想好处置的方法。”
萧子明不服气,“那青痕姑姑怎么办?父亲,孩儿不喜欢你娶那个女人做妻子。她不配接我娘的位置。”
虽然对于亲生母亲的印象几乎没有了,可他听青痕姑姑说过,他的亲生母亲是个很好的人。
顾娘子怎么配给她行礼呢?
萧暄冷峭地:“那谁配?孤不会不娶妻子。往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孤也不会舍弃你。”
他觉得这样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萧子明总该明白。
只不想,萧子明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亲。我不想要你施舍的感情。你若是要娶妻,那你告诉我,我的父亲在哪里?我知道,我有一个亲生父亲,他是怎么死的?为谁死的?”
孩童的声音清脆又尖利,好像一把刀,割在萧暄的身上。
萧暄哈了一声,这些人,可真会借刀杀人啊。这不仅仅是想要他的命啊。还想着把兄长一脉也断了啊。
“你听谁说的?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说完那些话,萧子明的身子不住地摆着,听到萧暄的文化,哆嗦了一下,怔怔仰头去看。
对上萧暄的视线,他嗫喏地:“孩儿,孩儿……”
他不敢不承认,道:“孩儿早就知道了。很早青痕姑姑就告诉我了。让我不能忘记父亲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