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皇后笑着替她解围,“陛下,瞧您把长宁羞的,您怎好问未出阁的姑娘这种问题呢?”
明昭帝摆摆手,仿若一个慈爱的大家长,“朕就是好奇嘛,况且今日又没有外人,长宁但说无妨。”
明昭帝摆明要听顾青鸢答,顾青鸢只得开口,“王爷待臣女甚好。”
“只有这样?”
顾青鸢眸光微动,又羞怯的补了句,“王爷俊美无俦,无人不倾慕。”
明昭帝眯了眯眼,旋即朗声笑起,“锦儿这孩子生得的确好,喜欢他的姑娘不少。那你觉得锦儿喜欢你什么呢?”
顾青鸢眉心微蹙做深思状,片刻后才抬起眼,思忖着道:“或许是因为臣女格外貌美吧。”
祁安被她回答呛到了,青鸢原来这么不谦虚吗?
“哈哈。”明昭帝的笑声里多了几分真切,摇头对祁皇后道:“你还说她害羞,朕瞧她倒甚是大胆!”
上次宫宴他见这顾青鸢处事从容不迫,以为她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今日一看原来是单纯的胆子大。
明昭帝抿了口茶,随口不经意的问道:“顾家罪名得以昭雪,你很快便能与家人团聚,定然很欣喜吧?”
顾青鸢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试探问道:“陛下,臣女可以讲真话吗?”
明昭帝态度和善,“欺君可是大罪,朕自然要听真话了。”
“臣女,不甚开心。”顾青鸢脸上的愁容不像作假,“长宁是家中庶女,父亲嫡母都不喜臣女,所以他们回来与否对臣女并无影响,甚至臣女还有些怕。”
明昭帝继续追问道:“你怕什么?”
“臣女怕父亲叱骂嫡母苛责,是以忧心更甚过欣喜。”
她这一番话就连祁皇后都惊到了,历朝历代皆以孝治天下,顾青鸢这番话若被传出去定会被喷成筛子。
她原以为顾青鸢是个聪明的,不想竟然说出这种连朝华都讲不出的糊涂话来。
可明昭帝非但未恼,眼中笑意反是温和,“你不必害怕,如今你可是朕亲封的乡君,若有人敢欺负你,朕定会为你做主。”
其实许青一事他心里始终存了疑惑。
许青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可为什么偏偏今年被翻了出来,还正好帮顾家平了冤情。
而顾青鸢恰好又在永乐的公主府,这一切无法不让他多想。
现在看来应是他多虑了。
毕竟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又怎么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去为冷血家人筹谋。
“多谢陛下!”
顾青鸢虽竭力控制,但唇角还是忍不住上扬,眉宇间溢满了笑意,如同一朵悄然盛绽的芙蓉,鲜艳娇嫩。
明昭帝见她这般,神色更温和了几分,难怪她敢说自己美貌,这小丫头的确是京城少有的美色。
只是不曾想锦儿那般老成持重的人竟也是个贪图美色的,可见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啊。
祁皇后见明昭帝心情反是不错,心里略有惊讶,转头再看顾青鸢笑得明媚动人,暗暗摇头一笑。
女子的美貌果然是利器,无需绞尽脑汁便足够讨人喜欢。
可没人知道顾青鸢手中的帕子却已被染了一层薄汗。
陛下方才句句皆是试探,她若答错一句不是会是什么后果。
她看向笑着与祁安容誉说话的明昭帝,外面都传这位君王性情宽和甚至有点没主见,可直觉却告诉她明昭帝绝非如此。
一个能在动乱中坐稳皇位的人,不可能只能凭运气和家族的帮衬。
看来以后她要更小心些才是。
顾青鸢正这般想着,忽听“砰”的一声传来,随之响起宫人的惊呼,“不好了!七殿下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