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旅长闻言哦了一声，好奇李昊刚来，怎么会见过那玩意儿：＂你在哪里见到过的？我怎么就没听说过？＂

李昊就给老旅长讲起了解放战争时自己四处游荡经过黄河边的一段经历。

当年李昊离开了太行山革命根据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哪儿，那时候他还没下定决心去找自己的战友，就在中原大地上四处溜达。

有一天李昊路过原阳县，和当地一个姓贾的老船工熟识了，两人相谈甚欢，称兄道弟，每日除了吃饭就是坐在河边聊天。老船工是个老鳏夫，老家武陟县的，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李昊问他为什么，他说是自己这一生没有足够的运道，生老病死全不由人，活该吃些偏门饭。

早年间老贾出生的时候还是大清朝，等到他长到十岁的时候宣统小皇帝都还在朝呢，那一年沁河发大水，他的父亲为了捕鱼出了事，家庭中落。等到他该结婚的年纪，天下流行大总统，你方唱罢我登台，打来打去的不消停这时候老贾的母亲又因病去世了。

朝廷的事和普通老百姓关系太远，也不是老贾能操心的，他只想能吃饱穿暖，能盖一栋房子有的住，好从伯父家搬离，毕竟寄人篱下的日子可不是好过的，最好再娶一房媳妇传宗接代。

愿望是朴实的，现实是残酷的，一个黄河于支流沁河交汇处不远的小村落里的一个普通小伙子，如何在这世道上立足都是需要考虑的事，更别提盖房子娶妻生子了。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年轻时的老贾决定学一门本事，好让自己可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的更好，可是这年头想学一门安身立命的本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每个行当收徒又每个行当收徒的规矩，不过基本上都跟利益挂钩，一些行当收徒都要求徒弟学艺三年、效力两年才可以出师，比如木匠、铁匠之类的，一些特殊点的要求就更加严了，还得有文化，比如学医。或者掏钱学习也行，总归能学到点东西，可是年轻时候的老贾一无所有、寄人篱下，拿不出什么钱，只能跟着同村的人去打鱼，在渔船上做个零工，勉强糊口。

过去打鱼也不是简单的，没有渔船，没有网，没有好的钓具拿什么捕鱼？一个猛子扎下去徒手摸鱼？就算是可以又能摸几条？

干了一段时间后，老贾对于捕鱼这行失望了。有渔船和渔网的一年到头每日里起早贪黑的也不过是略有盈余，自己这种啥都没有的什么时候才能干出属于自己的一个家呢？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家就在这里，不干捕鱼这一行也没什么好干的，老贾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又这么将就着干了一段时间，他听有些同行说鱼鹰船挣钱，于是就四处打听，想要学鱼鹰捕鱼。有个熟人说是卫河上跑船的时候见过有人用鱼鹰捕鱼，老贾就跟着跑船的一块走了，想去学怎么养鱼鹰。跟着学了一段时间，人家卖给他几颗蛋，说是用母鸡抱窝可以生出小鱼鹰，养大就可以捕鱼了，结果拿回来后借了个抱窝的母鸡精心照料很久，也没有孵出小鱼鹰，他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