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张行一边专注地开着车,一边心绪不宁地又给赤虎打了一通电话。
自从昨晚在那惊心动魄的川菜馆爆炸现场分别之后,两人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失去联系的孤舟,再也没有过任何的联络。
赤虎的性格,张行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向来是个分享欲极其旺盛的人,只要唐琬那边有哪怕一点点好的进展,按照赤虎的急性子和藏不住事的个性,恐怕早就心急火燎地打电话给自己,把好消息一股脑地倒出来了。
可是,整整一晚上都没有接到赤虎主动打来的电话,这一情况很大概率意味着唐琬的状况仍然不容乐观,甚至可能还处于昏迷未醒的状态。
这个不祥的猜测在张行的脑海中不断地萦绕,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电话接通的瞬间,电话那头传来赤虎极其疲惫、有气无力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一个被抽干了所有精力的人发出的:“喂!空气啊,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眯了一会儿。”
张行赶忙应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关切:“你现在还在中区的医院吧,唐琬……她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赤虎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无奈和深深的忧虑:“还没醒,不过好在经过医生的详细检查,她脑部受到的爆炸余波冲击不算太大,医生根据目前的情况预判,最多三天左右的时间,应该就能苏醒过来。”
“只不过……”
这欲言又止的三个字,就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瞬间刺痛了张行本就紧绷的神经。前一句带来的那一丝安心,在这后一句的悬念面前,瞬间烟消云散,张行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没等张行心急如焚地追问,赤虎又沉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愁绪继续说道:“小婉的脸上被爆炸时飞溅的玻璃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爱惜自己的脸蛋,真的难以想象,等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脸上多了这么一道疤痕,会不会因此而陷入抑郁的深渊。” “还有啊,她的胸口部位被爆炸的强大余波狠狠冲击,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动脉血栓。就算这次能够幸运地康复,恐怕以后也再也不能从事她热爱的警察工作了。”
张行听到这些,心中像是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地扎着,无尽的自责涌上心头,他声音低沉而愧疚地说了一声:“对不住了!”
赤虎急忙说道:“哎呀,这哪能怪你呀!这一切都是那个挨千刀的赵川害的。一想到他,我这肚子里的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小婉对他那么好,他出狱后的这几年,如果不是小婉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帮助和接济,他们一家人怎么可能过上正常安稳的生活。”
“可他倒好,生活好不容易步入了正轨,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参与什么团伙抢劫案,还把小婉给连累得这么惨。”
说到这里,赤虎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充满了对赵川的痛恨和对女友遭遇的无奈。
随后,赤虎平复了一下情绪,又向张行询问道:“对了,你在爆炸现场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