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钟一响,非福即祸!”
“上一次天钟响起,还是二十年前二殿下出生那日,足足响了十声,象征吉兆!”
“你们数了吗?刚才一共响了多少声?”
“十一声!足足十一声!此乃祸兆无疑!我建安王朝,这是要将临大祸啊!”
众臣纷纷屈膝跪倒,满面惶恐地匍匐于地,朝着龙椅上的天子悲声哀呼。
建帝的面色冷若寒霜,厉声呵斥道,“朕居于高座尚未惊慌,尔等为官数十年,如此失态成何体统!都给朕站好了!”
威严的天子之声,在巍峨大殿之内回荡着,震得大臣们身躯一抖,纷纷站起来,却依旧苦面难消。
历代监天司或许错判过吉兆,但从未错判过祸兆,每一次的凶兆天谕,必然会致使饿殍遍野、死伤无数,甚至有可能令天下分裂、王朝覆灭!
然龙座上的天子,却好似不以为意,冷嗤道,“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灾祸,要扰我建安安宁!”
随着时间流逝,监天司提令郭天恒身着紫袍,手持玉笏,终于带着四位监天重臣,踏入了金銮殿。
众臣的视线瞬间落向了郭天恒。
郭天恒的目光先是落向了大殿前方的谢承泽,随即步履凝重地走向御前,躬身行礼,“陛下!臣近日夜观天象,得紫薇垣中寒气逼人,星辰移位,尤以北极星周遭云雾缭绕,隐有风雪将至之兆!臣又观《太乙》、《六壬》诸书,结合历法推算,恐有百年难遇之大雪灾,将降临我朝北部疆域!”
“此灾非同小可,或连绵数旬,覆盖山川、冰封江河,届时必将农耕受阻、道路雪封、饥寒之死不计其数!”
原来是雪灾……
建帝下意识瞥了一眼谢承泽,谢承泽立马低下小脑袋,装作此事与他无关。
建帝内心不禁失笑,随即微微沉吟,问道,“可知具体时日和具体的重灾地域?”
“雪灾恐涉及颇广,难以分辨孰轻孰重、孰早孰迟!”郭天恒摇头叹息,“天谕已下,请陛下早作筹谋,护我建安百姓度过此劫!”
闻言,众臣纷纷交头接耳,面露惊色,“涉及颇广,那岂不是连京城也可能遭遇重大雪灾?”
“北方州府何其之多,县城更是不计其数,若连绵大雪将至,这可如何是好?”
“先是益州水患,又是多地饥荒,现在又是北部雪灾,莫非天要亡我建安王朝……”
“肃静!”见众臣吵吵闹闹,建帝不禁呵斥道,“区区雪灾,何足畏惧!当务之急是商量对策,务必确保百姓能够安然度过此劫!”
这群没用的东西,真是连泽儿的半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陛下所言甚是。”李相这时出列,缓缓道,“臣以为应当速遣能臣干吏,分赴各地,先命官员预备充足粮草以防冬季缺粮,另组织工匠抢修受损房屋,以防大雪塌屋致死;同时调拨国库银两,鼓励民间捐赠,提前筹集赈灾物资,如冬衣、被褥、粮食、药材等,以备灾时不时之需。”
盐铁司使出列补充道,“大雪将至,届时通往各地的道路必定受阻,粮车难行,还需提前备好粗盐融雪,以防不时之需。”
沈渊这时上前,沉声道,“粗盐毕竟少数,难通远路,臣认为应当提前运送赈灾物资,且主要集中至辽州、营州与兰州。”
“沈爱卿,为何是这三州?”建帝不解道,“若发生重大雪灾,当以最北的辽州、沈洲与上京最为可能,为何你却说营州和兰州?”
谢承泽也跟着看向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