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来了!”郭阳连忙回答。
“什么?”
“全部都来了?”
堂中一众老家伙大哗,显得非常震惊。
“肃静!”
郭全波澜不惊,呵斥道:“在座都是一家之主,遇事大惊小怪,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被郭全这么一呵斥,一众老家伙羞愧地低下了头,但他们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他们虽然鄙视赵云低微的出身,但也怕这个名震天下的赵州牧啊!
郝安紧紧地揣着手心,使自己保持镇定,他知道一定是他派人送出的信,送到了赵云手里,不然赵云怎么会尽起全军而来?
这个时候,郝安必须保持镇定,一旦露出马脚,他父子俩一个也活不了。
而接下来,郭全的一句话,差点将郝安吓死。
郭全目光扫过堂中众人,冷冷道:“赵云尽起全军而来,老夫在想我们之中会不会有叛徒?”
郝安心跳如擂,压缓呼吸,使自己不显露一丝异色,衣裳里却冷汗直流。
“你们看我做甚?”
晋阳王氏家主,前护匈奴中郎将王柔,一脸怒色,语气愤然。
这两年,我王氏不过从中山甄氏手中,拿到了专贩代纸于并州的买卖,你们总不能就认为我是叛徒吧?
晋阳章氏家主章雄,阴阳怪气道:“你家得了代纸专贩,谁知道你怎么想的?诸君,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前年,甄逸以代纸为书信载体,传与各州豪族;当时,晋阳实力最强的郭、王、章三家,纷纷派人去中山与甄氏商谈代纸专贩一事,最终王家出价最高得到贩纸特权,为此令郭、章两家羡慕嫉妒恨。
代纸产于代郡,晋阳王氏从甄氏手中拿到并州专卖之权,一众老家伙怀疑的第一个对象,自然是晋阳王氏。
谁让你与赵云那边有利益关联?
“章家主,吾等士族高门,何以言商?”
王柔很不满,士族经商,都是背地里,心照不宣的事情,你章雄竟当着众人提到明面上,这可是犯了忌讳。
古时,士农工商,商为贱业,士为荣耀,然而官商利益勾连,却难以清分;而农与工,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才是最苦命的阶级。
听王柔此言,一众老家伙又望向章雄,我们心里都清楚各家背地里经营着商业,但你说到明面上,就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要是今日之言传出去,吾等还要不要脸?
章雄冷哼一声,自知说了错话,不再言语。
“郭公,我王氏以忠孝仁义立家,绝不会逐末舍本!”
虽然章雄不吭声了,但王柔还是需要解释一下,毕竟有利益关联,就有嫌疑。
他这句话就是明确告诉在座所有人,商业只是王氏可有可无的枝末,绝不会做出背弃道义的叛徒行径。
郭全点了点头,他是知道王柔为人的,不然也不会邀请王柔参与,摆手笑道:“老夫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莫要当真,若是信不过诸君,何以共谋大计?”
听到郭全这句话,郝安暗自松一口气,要是郭全一心抓内鬼,他可有点顶不住。
又听郭全沉声道:“诸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论赵云小儿有何动作,吾等都没有回头路!”
各地世家同气连枝,遇到外来势力一般都会一致对外;但各地世家也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或者说利益。
如今,赵云携全军而来,郭全就害怕这群各有心思的老家伙们打退堂鼓,特意提醒他们,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众老家伙心头一凝,放下小心思,齐齐应道:“郭公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