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世界没有任何意义。”
“这也不是什么乐园。”
“我当然知道。”星期日抬头,看了眼这真实无比的夜空,在晚风中沉吟:
“这并非完整的[太一之梦],它被影响了结构。”
“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家餐厅里。”
“我本该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难道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星期日看着瓦尔特的眼睛:
“就算是他,也不敢接下真正完整的[太一之梦]。”
“他害怕自己沉溺其中,真的醒不过来。”
闻言,瓦尔特双手怀抱,叹息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幸福。”
“很多人就算知道梦是假的,也不愿意醒来。”
“但这并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
“梦终究是梦,人没办法一辈子活在梦里。”
星期日目光坚定:
“可倘若那梦与现实毫无差别呢?”
“若梦境代替了现实,苦难便不复存在,每个人都能从名为‘生存’、‘生活’的牢笼里解脱出来,去做他们真正想做的事。”
“他们可以用一生去追求挚爱,可以用大把的时间去诠释青春,可以去看遍世间的一切风景。”
“亦或是献身于科学、政治、哲学……”
“没那么远大的理想,每天吃吃喝喝,简简单单度过一生也好。”
“这样的世界,你们又有什么否定的理由?”
星期日心中一片澄澈。
“为了那些老一辈无名客?”
“倘若匹诺康尼的解放战争与那三位无名客无关,你们是否还会如此坚持?”
“瓦尔特先生,你该明白,我现在所做的,是一件能够造福所有人的幸事。”
“在这种大义下,你们不该因为一己私欲来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我。”
“一己私欲?”瓦尔特皱眉,沉声道:
“[开拓]的意义,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是,你们是不为了自己。”星期日点头承认:
“你们只是不想让自己的那些无名客前辈的努力,付诸东流。”
“他们确实值得尊敬,但我的理想不是更为伟大吗?”
“在为了先辈的意志来阻止我前,我真的希望诸位能好好想想,什么才是对这些弱者最好的。”
星期日目光深邃:
“瓦尔特先生,你确实是位强者,做一些事不用考虑那些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代价。”
“但那些芸芸众生呢?”
“他们有的连车贷、房贷都还不起,光是活着就拼尽全力了。”
“他们没有招惹任何人,但却总是有所谓的强者想要他们动起来。”
“例如——社会没有底层劳动力,他们该剥削谁?如果没有人从事这肮脏的活计,强者又该如何保持如今这副仪态?”
“在崭新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人会受到压迫,因为我会妥善处理一切。”
听着星期日的话语,瓦尔特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是在避重就轻。”
“无名客阻止你的原因,从来都不是不认可你的愿望,而恰恰是期待在你愿望能实现的前提下,成功的可能性。”
“若是连我们这些无名客都能轻易制止,那还谈什么坚不可摧?”
“星河寰宇间,有的是见不得别人好,崇尚无法理解之信仰的势力。”
“倘若我们不管不顾,任由你发展,乐园里收纳了越来越多这样的‘普通人’。”
“最终等待着他们的,可就不止是被送往流梦礁了。”
“他们会迎来真正的死亡,在痛苦中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