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方锦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神情有几分恍惚不定。

“锦珠？！！”

见手机画面一阵猛颤，褚烨沉声唤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末了，他眼底微闪，又道，“锦珠，我得去疫病村，替百姓做些什么才是。”

“我去了，总能做些什么，哪怕能救得一人性命，也比闲坐在此处强。”

方锦珠猛然回神弹站起来，“不准去！！”

说着重新举起，就看到褚烨已经起身背对她而立。

褚烨没有回应，也没有转过身来。

方锦珠急急道，“救命的药都已经送去了，你去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自找其扰？”

她没看到，褚烨紧凝的神色微松。

“你要是走出这粮仓”

方锦珠又急又气，边踱步边忍不住道，“那就是胡闹！！”

“你以为你是神仙嘛？你去了是能施法救人还是怎么的？还不都得指着我送过去的药救人！”

“对，你去了确实可以做很多事，起码你可以给百姓喂药啊！不过你是觉得将军喂药，比褚家军喂的药疗效更好吗？”

“你转过来！”

说到这里，褚烨还没转身，方锦珠太阳穴突突的跳，大声道，“你转过来，先坐回去！”

“你说什么都听我的，还算不算数？”

褚烨这才转身，嘴角噙着一抹欣慰的笑，乖乖的坐回了书案后面，“将无戏言，自然是算数的。”

方锦珠面上的急恼僵住了，突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使了。

“锦珠，如你所说，救命的药已经送过去了，我去不去，结果都一样”

褚烨眼底漫开温柔，一瞬不瞬的看着方锦珠，“何必自找其扰？”

方锦珠眼睫颤动。

原来，褚烨并不是胡闹，而是在用行动抚慰自己。

救命的药已经送过去了，再担心再不安，结果也不会改变，何必自我内耗？

“锦珠”

不容方锦珠说什么，褚烨又道，“你不是神，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弱女子而已，本不用将自己架于那虚无的神台。”

“你也不是我，本也无责背负一个城的命运。”

“可你做到了神明所不能及之事，担起了本该属于我的担子，竭力帮北辽脱险。”

“如若做到这种地步，还要惶恐不安愧疚自责。”

说到这里，他唇角勾起一丝谐趣的无奈，“那我闲坐于此，岂不要羞愤填胸，跪请万民赎罪了？”

“可我坐在此，亦有坐在此的作用不是吗？”

“所以，但尽人事就好，其他的，都是自找其扰。”

褚烨的每个字，都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方锦珠眼底一点一点变得清明沉稳。

是啊，她就是一个普通人，百姓们唤她一声神女，还真以为自己是高坐神台的神女不成？

“褚烨，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方锦珠笑了，“我去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记得随时给我报消息！”

挂断视频。

褚烨这才敛起唇边的温柔，眼底漫上冰冷的杀意。

他招手，立刻有褚家军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