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教?”
商人浑身一震,磕头不止。
铁炮是南蛮人带到岛国的武器,从种子岛传到近幾不过几年功夫,关东不少武家甚至还不知道铁炮是什么东西。
谁懂铁炮的军事理论?谁能指出织田军势的铁炮用法存在问题?要么是擅长铁炮作战的杂贺众根来众,要么就是南蛮人。
这商人鬼鬼祟祟献金,来历不肯明说。织田信长试问一句南蛮教,看她磕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临济宗东福寺派虽然不问世事,但到底是宗派一员。这家伙跑到寺庙中,替南蛮教当说客,真是活腻味了。
织田信长见她碰碰有声得用力磕头,额头已经磕出血来,问道。
“你是南蛮信徒?竟敢跑来寺庙捣乱,真是不知死活。”
那商人抬头看向织田信长,一脸肃穆,说道。
“我不关心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我只关心如何能更加得靠近,并将的荣光更多得传播给世人。”
织田信长眯了眯眼,忍不住心中厌恶。
也许是被困在这个贫瘠岛国上的极度压抑,岛国人的性格中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偏执,一旦信仰宗教,很容易成为狂信者。
一向宗便是这种状态的极致,现实中无法解脱,只能在精神上寻求慰藉。而这种疯狂,又让统治岛国的武家们感到恐惧与不安。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一向宗已经让大名们头疼不已,南蛮教能与一向宗争锋不退,自然不是软柿子。
织田信长看着原本畏惧自己的商人,一旦谈及信仰,马上变得敢于直视自己,忍不住哼了一声。
虽然织田信长嘴上亲近日莲宗,但宗教只是她的工具。她最警惕的,就是这些宗教疯子的反噬。
但此人说到的铁炮之法,又让织田信长心痒难耐。
她一直在改革武家的传统,经济上废除关所的改善流动性,政治上压制武家分封的独立性,而重中之重就是军事改革。
训练一名合格的姬武士,需要从小修习兵法。从三岁到元服,至少是十年之功。
织田信长等不了这么久,她的军事改革,打破武家对军事特权的垄断,提拔平民足轻成为主力。
但这一改革成功的前提,就是足轻能形成足够的战斗力,以替代姬武士在战场上的作用。
织田信长看重铁炮,因为铁炮的训练简单。训练三个月的铁炮足轻,在战场上能够干掉苦练十年的姬武士,这个性价比真是太棒了。
铁炮的使用办法,织田信长还在摸索中,长枪铁炮的足轻能否真正替代姬武士,还需要一套成熟的战术体系。
如果南蛮教愿意教授织田家这方面的军事知识,迅速增强织田家的军力。这是对织田信长而言,非常有吸引力的筹码。
织田信长心里隐约能感觉到南蛮教的目的不简单,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她很难不动心。
她冷冷看着商人流血的额头,说道。
“让你身后的人来见我。”
“她就在寺外,请织田殿下允许我带她进来。”
“去吧,带她来见我。”
“嗨!”
———
织田信长望着眼前四人,除了刚才的商人,其他三人都是异族模样的女子。其中两名白人,一名黑人。
伯多禄,包蒂斯塔神情自若,对织田信长行礼道。
“的仆人,伯多禄,包蒂斯塔向您致敬,强大的织田领主阁下。”
织田信长没有理会包蒂斯塔的问候,她饶有兴趣指着黑人少女,问道。
“她身上是抹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黑?”
包蒂斯塔没想到织田信长会对身边的黑仆感兴趣,回答道。
“她是我的黑仆,这是她本来的肤色,并非染了什么涂料。”
“哦?”
织田信长站了起来,绕着黑人走了一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黑人少女莫名看着转圈的织田信长,神情迷茫。
包蒂斯塔解释道。
“领主阁下,她不懂日语。
她是我来岛国的途中购买的仆役,并没有名字。我叫她礼拜一,因为我是在礼拜一买下了她。”
织田信长瞅了包蒂斯塔一眼,重复道。
“礼拜。。一?真是个古怪的名字,礼拜是你们的宗派仪式?
你这次来,是要把她进献给我吗?”
包蒂斯塔愣了一愣,织田信长这意思,是看上了自己的黑仆?想要过去?
她笑了笑,说道。
“若您喜欢,她便是您的。”
织田信长兴高采烈说道。
“好,很好,让她站起来!”
包蒂斯塔说出几句织田信长听不懂的话,黑人少女便缓缓站了起来。
黑人少女四肢匀称,相貌柔和,五官靓丽。除了肤色稍黑,看起来远比岛国的姬武士身材修长,甚是高挑飒爽。
织田信长满意得点点头,说道。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但我要先确认一下。
来人!把她给我丢进外面的水池里去,让人给她仔细擦身。
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天生黑肤。”
拉门大开,黑人少女被几名姬武士驱赶到室外。
织田信长望着她被驱赶进池子,感兴趣得看着她惊慌得在水里扑腾。
然后,织田信长转头看向包蒂斯塔,问道。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包蒂斯塔回答。
“伯多禄,包蒂斯塔,的仆人。”
织田信长点点头,说道。
“听说你有训练铁炮士兵的办法?”
包蒂斯塔摇头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传教士,军事并非我的强项。”
织田信长面色瞬间拉了下来,说道。
“你是在戏弄我吗?”
包蒂斯塔指着身边的另一名白人女子,说道。
“领主阁下,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这位是来自马耳他岛的杰潘尼,她是圣约翰骑士团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