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来自三天前。”
义银点点头,说道。
“岛胜猛胡闹,她怎么可以对关东将军无礼呢。”
责备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义银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佐竹义重会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孤身跑来国府台城讨饶。
岛胜猛这家伙,她是真猛啊。
她整合东武藏武家,不难。
义银已经将东武藏之地并入关东斯波领,岛胜猛作为代官,拿捏几个未来的下属很容易。
她整合由良长尾成田三家,也不难。
佐竹义重带着一万两千人,围攻小金城三千人,被围的人中就有由良家的男子军,由良长尾成田三女的老爹丈夫儿子都被困在城中。
男子军一事,已经让由良家的姬武士沦为全关东武家的笑柄,岛胜猛只需要略施小计,激将法一点就着,由良三女不疯才怪。
真正让义银感动的是,岛胜猛把足利义氏骂了出来,让这位关东将军没法继续稳坐钓鱼台,乖乖跑来替她摇旗呐喊。
虽说关东将军已经沦为傀儡,但毕竟是名义上统治关东十国两百年的镰仓足利家,一般关东武家绝不会指着足利义氏的鼻子骂娘。
武家嘛,重虚礼,体面总是要给的。
岛胜猛以斯波家臣身份,斥责足利义氏不作为,逼得关东将军亲自到栗桥把御旗竖起来表明立场。
这是僭越,亦是忠诚。对镰仓足利家僭越无礼,对圣人忠心不二,岛胜猛真忠臣也。
至此以后,镰仓足利家这块招牌可能彻底摆烂,再没人当回事了,但此时的效果却是绝对上佳。
足利义氏一动,簗田晴助还有什么理由缩在后面装死?古河领是她的地盘,关宿城是簗田家的老底子,说丢就丢了,她没有责任吗?
未必避免战后被清算过失,簗田晴助这个老狐狸只能被逼出来,关宿城就好打了。
佐竹义重突袭拿下关宿城,但当地人心并不在她这边。
只要簗田晴助肯出力,以她家在关宿经营一百多年的底气,不管是找人偷开城门,还是搞点什么其他办法,关宿城一定能迅速攻陷。
另外,下总结城家卡着北线东方之众的后勤线,这些天一直是不温不火的骚扰,无功无过。
现在被岛胜猛这么凶神恶煞一逼关东将军,结城家那边立马怂了,赶紧出工出力。
簗田晴助担心被清算,结城家那边一样会担心。由良家这门亲戚也许能保住结城家的体面,但会不会削减领地就难说了。
说到底,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大局已定,结城家再继续装死不作为,日后不好当人。
岛胜猛连关东将军都不放在眼里,结城家哪里敢让她抓住把柄,该出兵出兵,该干活干活。
古河城与结城城这左右大门一关,东方之众的退路就彻底断了。
至于太田资正,这个老油条在武藏下总一带混得很开,到处是亲戚朋友。
有这个地头蛇搭把手,岛胜猛这个外来户不至于一头栽进陌生的环境,被当地人给坑了。
别看岛胜猛到前线才几天,但她做事面面俱到,立刻盘活了混乱的北面局面,把所有人调动起来。
虽然雾影才藏的情报说是在三天前,但义银有理由相信,关宿城此刻已经落入岛胜猛之手。
否则,就无法解释佐竹义重为什么会忽然南下请降。
关宿城一通,支援义银的义军将源源不绝顺着利根川而来,佐竹义重在小金城就要面对腹背受敌的困境。
以东方之众现在内部的彷徨不安,只要关宿城易手的消息传开,佐竹义重手下的联军立即就会四分五裂,她马上就会被人给卖了。
佐竹义重与其被卖了,不如自己请降,自己自首,总好过被人绑了之后,献于义银座前。
义银估计她刚收到关宿城的消息,马上就跑来乞降,反手把东方之众的同党先卖了,是个狠人呀。
就在此时,大道寺盛昌从外面匆匆回返,鞠躬说道。
“圣人,城下那人真的是佐竹义重,我在城头与她攀谈几句,可以确定。”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城门不可能打开,大道寺盛昌只是在城头问了几句,就确定城下之人是佐竹义重,其实是有些浮躁了。
一方面是她怀揣私心,希望城下那人就是佐竹义重,另一方面,她也是觉得没人会无聊到冒充佐竹义重来乞降,的确没意义。
义银看了大道寺盛昌一眼,似笑非笑。
“夜已深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等养足了精神,我们明天再来商议。”
大道寺盛昌追问一句。
“圣人,那城下的佐竹义重怎么办?”
义银笑了笑。
“她想跪,那就让她慢慢跪着吧。长夜漫漫,也正好思考思考未来,免得又错漏了什么。”
一直担心小金城安危的义银,此刻的心情松懈下来,顿时起了困意,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好好睡一觉。
现在不是见佐竹义重的好时候,明早,小金城外的东方之众发现佐竹义重不见,那才有趣。
等到东方之众自溃自降,佐竹义重手里没有了谈判的筹码,才真是砧板上的鱼肉,随便义银拿捏。
现在,就让佐竹义重跪在城下仔细想想清楚,这会儿如果后悔了,回去还来得及。
义银打了个哈欠,先睡吧,睡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