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上了钟鼓楼,蒋沉等候已久,二人长话短说,并不需要客套。
“我想知道荷亦到底是怎么死的,作为交易,我也可以帮你做一件你需要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知道荷亦的事情?”
“刚进蕉芸轩时,如果不是她护着我,我可能早就死了,我说过要报答她,她活着的时候没给我机会,现在她人死了,我理应帮她讨还公道,让她瞑目。”
蒋沉微微侧目,“噢?我当差三年,也跟平康坊打了三年的交道,说实话,那些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我见惯了,像你这样的侠义心肠我倒还是第一次见……”
孟得鹿傲然一笑,“少见多怪!风尘之中也有肝胆相照,一诺千金,有时候反而比官场上的冠冕堂皇更加坦荡磊落……再说,如果我帮你早点破了这桩案子,功劳还不是记在你的头上?”
蒋沉想想,觉得不无道理,但回想起孟得鹿坑自己的那些价比天高的胭脂水粉,他决定再讨价还价一番,“将查案细节透露给无关百姓,我可担着罪过呢,得加个条件!”
“什么条件?”
蒋沉清了清嗓子,“梅如说的‘极梦之舞’你听说过吧?”
“道听途说,只言片语……”
“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有关它的消息……”
“好,我有了消息马上告诉你!”
“其实……我知道一个地方能打探到它的消息,但是,需要你帮忙……”
“什么地方?”
“鬼市!”
“鬼市?”孟得鹿猛地想起鬼市少年当街购买热乎尸体的情景,“你是说那个鬼市?”
“正是!”
“当我没来过!”孟得鹿拎起裙角便要开溜。
蒋沉早有防备,抄起腰间佩刀往墙上一顶,拦住她的去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荷亦的验尸结果?”
孟得鹿果然站住了脚。
“仵作说,荷亦乃是中毒身亡,但尸体停放约半个时辰后十指突然莫名卷曲,像千年枯木的枝蔓,明显是中毒现象,可就连殓房最老到的仵作老法也查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怪毒,弟兄们访遍了全城的药铺也没查出个所以然,那么,这奇毒就只有一个出处了……”
“鬼市……”孟得鹿冷静下来,又暗暗细想,“如果能从鬼市上查出向荷亦投毒的人,再顺藤摸瓜揪出‘炽凤枢’,倒也不失为一条捷径,看起来这趟鬼市,我是非探不可了!”
于是,她反手又加了一层价码,“你得把荷亦头上的凤凰图案描给我。”
“成交!”
“还有,明晚再去,今晚,封侍郎要到蕉芸轩来办‘百花宴’。”
蒋沉慢悠悠地收起佩刀,“嗯,封侍郎向来好赌,而且赌运极佳,十赌九赢,可以称得上是‘长安第一赌神’,听说他前两天又在‘回头路’里赢了把大的,今晚肯定也是出手大方,不能耽误了你发财。”
孟得鹿俏皮一笑,露出了嘴角那一对虎牙,“发财倒不必,今天晚上,我要让所有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