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珉娘信服得直点头,徐喻又道:“另外,在下的名字也不是‘玉石’的‘玉’,而是‘不言而喻’的‘喻’,噢,就是‘知道’、‘告诉’的意思。”
珉娘吐了吐舌头,脸上又是一红,“嗯,公子‘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珉娘的活学活用逗的徐喻又笑起来,她索性鼓起勇气从怀中掏出一张带着体温的花名笺,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那花名笺的左下角画着一片栩栩如生的枫叶,徐喻礼貌收下,珉娘望望四下无人,又小声问:“公子是来找得鹿姐的吧?”
这一次,轮到徐喻脸红了。
见徐喻羞赧点头,珉娘把声音压得更低,“公子来得巧了,要是再早几天来,只怕要扑个空呢。”
徐喻不解,“这是为何?”
“前几天,得鹿姐姐都不在店里,有一天晚上,还在县廨那位蒋帅家里过了整整一夜呢……”
漫香从内堂出来,珉娘适时打住话头,紧张地把食指押在唇上,向徐喻“嘘”了一声,示意他保密,便转身逃开,只留徐喻失落地怔在原地……
前日公堂之上,徐喻替漫香主持公道,漫香自然热情款待,又暗暗上楼恳求孟得鹿出来和他相见,权当给自己个面子,替自己还个人情。
孟得鹿也觉得在理,便简单梳洗了一番,下了楼来。
这一次,徐喻是邀请孟得鹿出门伴游,她也没有多问,便跟着他一起出了门,两顶小轿一前一后抬了没多久便停在了一座府邸的后门。
即便是后门,孟得鹿也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她曾经的家,钟府。
徐喻局促得像个考场上打小抄被捉包的考生,“钟侍郎想见你,又怕你不肯来……”
七年的风雨让记忆中的木门又斑驳了许多,孟得鹿凝视良久,小瞳昨晚的问题又一句一句地在耳畔回响。
“得鹿姐姐,你家在哪里啊?”
“你阿爷对你好吗?”
“你不想阿爷吗?”
她终于叹了口气,低头进了府门……
钟苑东遣走了府里的所有仆从,只让老九和老十在书房里备了些精致的果品茶点,接待徐喻和女儿。
看到父亲和徐喻局促地交换着眼色,孟得鹿明白了,看来,这二人今日是为自己设下了一场“鸿门宴”!
钟苑东深知女儿的性子倔强又机警,见她已经看破端倪,急忙换了最恳切的语气缓和气
氛,“今日望鹏和他娘都不在家中,阿爷就实话实说了,望鱼啊,当初望鹏他娘要把你嫁给
不言,虽然是乱点鸳鸯,但难得不言这么多年来对你一往情深,望鹏他娘也算是……坏心办了件好事吧。阿爷今天把你们两人叫来,就是想将错就错,替你们再续前缘,对于阿爷来说,算是亡羊补牢,弥补了当年对你的照顾不周,对于你来说,也算是塞翁失马,虽然这些年在江湖上受了不少苦,但终究得了个好归宿,阿爷也就放心了。”
徐喻红着脸撩袍起身,恭敬行礼,“承蒙侍郎不弃,愿意将贤媛的终生托付给晚辈,晚辈感激不尽!”
钟苑东语重心长,“不言哪,望鱼现在虽然已经改名换姓,但她永远是我的女儿,你日后要敢苛待她,可别怪老夫丑话说在前头,我一定有一百个法子让你难过!”
徐喻躬身点头,“晚辈不敢!能与贤媛结为夫妇,是晚辈毕生之梦,如今得到侍郎成全,晚辈一定将贤媛视为珍宝,相敬如宾,在下无福,父母早丧,日后定将侍郎视为亲生父亲,奉养尽孝!”
钟苑东对徐喻的表态很满意,胖乎乎的脸上这才堆满笑意。
“好!贤婿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定不了!”孟得鹿这才轻轻地搓了搓被茶点弄脏的指尖,打断了父亲和徐喻的表演,“我还没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