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家之所以全家出海去朝鲜,并不是为了什么生意,而是……而是逃亡。”
“家兄在二月份的时候还在京里参加春闱,但……”
何瓛徵没有一点隐瞒,将何瑞徵被黜落,被剥夺功名,然后想要北上投靠建奴,之后又为了保密杀了李拯的事儿,详细的说了一遍。
等其说完,天色已经见亮,王可就对虎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转身离开了仓房。
“何二公子,按你所说,你也被刑部来的差役抓了,但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金子,何某用藏在身上的五两黄金贿赂了狱卒。”
何瓛徵解释了一句。
“那这狱卒胆子挺大,为了五两黄金,就把你这个钦犯给放了。”
王可就显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
何瓛徵却是神情一正道:“王兄,这话可不能乱说,杀人的是何瑞徵,我何瓛徵可不是钦犯。”
“既然你不是钦犯,那你随他们进京就是,为什么要和王某一起出海呢?”
听到王可就这么问,何瓛徵的脸上露出一副怨毒之色。
他咬牙道:“想我何瓛徵也是自幼饱读诗书,原本还想在下次科举时南宫折桂,现在出了何瑞徵这件事,朝廷还会录用我吗?”
“可怜我十数年寒窗苦读,难道就因为何瑞徵那个混蛋,全部付之东流?”
“与其老死于乡间,不如效仿前宋张元,择一良主。”
何瓛徵这话说的没毛病,原本何瑞徵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王可就虽是王森的孙子,但文化程度有限,压根不知道张元是谁,但意思却是听明白了。
他冷冷的看向对方,寒声道:“你要去投靠建奴?就不怕我向官府检举吗?”
何瓛徵笑道:“王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何某说的是去朝鲜,怎么成了建奴了?”
王可就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失言了,当即打了个哈哈道:“不错,不错,我们是去朝鲜。”
两人又说了半晌的闲话,直到晌午时分,虎子才重新回到仓房,对王可就微微点了点头。
后者此时的脸色愈发的高兴起来。
亲热的拍了拍何瓛徵的肩膀道:“何二公子,我看你也别去什么朝鲜了,索性就隐姓埋名跟在王某身边,你我兄弟共创大业。”
何瓛徵的眼中,闪过一道恰到好处的嫌弃之色,婉拒道:“王大哥,何某只是一介书生,操不得船,章不得帆,对商贾之事也不甚了解。”
王可就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了笑道:“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虎子。”
“在。”
“带何二公子先去休息。”
“是。”
等将何瓛徵送走之后,虎子再次来到王可就这边。
“大当家,弟子去调查过了,昨日晚间……”
虎子说完后,王可就缓缓点头道:“看来这何瓛徵说的是真的。”
“大当家,现在何家全家都被官府抓了,想来也没什么油水儿可捞了,我们还带着那姓何的作甚?”
虎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王可就摸着自己颌下短须,若有所思道:“原本我是想着等到了海上,把他们这些人扔进海里,女眷和财物留下,但现在不能这么干了。”
“那何家大公子和姓郭的那人,差一点就是进士老爷,何家二公子看其谈吐也差不多,如果我们想要在建奴那里站稳脚跟,就少不得这些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