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后,就不要再作恶了。”梁金莲提示着说。
“一定痛改前非,去恶从善。”鬼见愁与矮仔明异口同声,说完正想离开,忽然想到在集成圩镇,还有驻守着几个影隐派来的武僧,就这样回去恐怕不行,他们还会分散去搜寻惠能,说不定会……
惠能见他们沉吟不去,便说:“你们为何迟迟不去?”
矮仔明见问,便说出原因:“我们临行前,寺中的知客影隐对我们说过,你是一个孝子,在逃难期间,你一定会悄悄地回来探望娘亲的,所以派了十多个兄弟前来龙山,驻扎在当地,除了埋伏之外,还派人到附近四处搜寻。”
梁金莲怒道:“你们这样做是在守株待兔!佛门一向讲教人向善,你们怎么如此兴师动众,要赶尽杀绝呢?!”
“这还不算,还说六祖你……”矮仔明看着惠能,欲言又止。
“还说我什么呢?”惠能锐目圆睁,看着矮子明。
矮仔明看向梁金莲,颤抖着说,“六祖大师,恕在下……不敢说。”
梁金莲怒目圆睁,趋步上前,“再不说,叫老虎侍候你!”
矮仔明一听梁金莲又提到老虎,心有余悸地“扑通”一声跪倒在惠能的面前,不停地叩头恳求,“六祖大师,饶命……六祖大师,饶命……”
惠能见矮仔明这个平时在东禅寺威风凛凛的武僧,这时竟害怕成这副熊样,忍俊不禁着说,“起来说吧。”
矮仔明慢慢地站起来,说,“临行前,知客影隐对我们这次前来追杀您的队长释如龙说,‘后梁村有一个叫李小兰的村姑,生得貌若仙女,是惠能的心头肉,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在逃期间,你一定会悄悄地跑回来与她相会的,还说,捉不到你,就先奸后杀!’”矮仔明把临行前他无意中偷听到影隐对释如龙说的话讲了出来。
惠能已很久没有听到李小兰的消息,这猛一听到矮仔明说的“先奸后杀”,不由得“哗”的一声从嘴里喷射出一口鲜血,仰天呼喊:“阿兰妹,都是我害了你啊!”惠能喊完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梁金莲见状,慌忙走过去扶住惠能,用力捺着他的印中。
鬼见愁与矮仔明见附近有一条溪涧,也慌忙到溪涧溪水盛去了。
梁金莲见四下无人,把惠能放下,嘴对嘴地和他做起了几下人工呼吸,然后说:“阿能哥,你快醒醒啊!鬼见愁和矮仔明刚才也是这样对我的‘先奸后杀’,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梁金莲说到这里,不停地摇着惠能,又说,“阿能哥,小兰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鬼见愁和矮仔明用蕉叶盛着半兜水回来,鬼见愁一边往惠能嘴上滴淌,一边大声地说:“六祖大师,这位姑娘说得对,那位仙女一定会没事的!”
再说惠能被梁金莲不停地摇着,嘴上又喝下了一点山溪水,过了一会,手脚慢慢地动了一下,苏醒过来了。
见惠能醒过来后,还在静默思索的样子,鬼见愁只好讲出苦衷来:“六祖大师,自从你得了五祖弘忍师祖的袈裟和金钵,神秀大师兄是不同意我们前来追杀你的。”
惠能:“为什么呢?”
鬼见愁述说着:“神秀师兄说,‘五祖一向是慧眼识英才,不会错传衣钵的。一切只能随缘自然而去。’”
梁金莲:“那么,你们还兴师动众前来追杀干什么?”
鬼见愁向惠能行了一个佛礼:“六祖大师,你是否可以让我直剖真情,千万别见怪。”
惠能平和地说:“好的,有什么你就直言吧,一直以来,我倒是很想听到肺腑之言,以明真相。”
鬼见愁抹着眼角涔涔而下的汗水,说道:“寺中有人说,你是来自蛮荒绝域新州的獦獠,在黄梅东禅寺时只不过是一位身份卑微的杂役,干的是打柴舂米这些苦活,连进佛殿听五祖讲课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尚未通过落发剃度这一基本佛例。可以说还不是一名地道僧人,这样又怎有资格当我们禅宗六祖呢?”
惠能的嘴角微微地动了一下:“你讲的是实话,我在东禅寺还是个未曾落发剃度的俗家子弟。”
鬼见愁继续说:“而神秀大师兄一直是寺里的上座教授师,被我们视为德高望重的禅门接班人。当得知弘忍师父将祖传袈裟金钵传了给你,寺中不少人是不理解甚至在心底里愤怒,替神秀大师兄打抱不平。尤其是我们黄梅东禅寺的释如龙。他是神秀大师兄的同乡与好友,也是寺中位高权重的首席武僧,他在影隐的挑拨下,不顾神秀大师兄的劝阻,执拗要南下追杀你。这一次委任我当副队长而来,命我直追杀到岭南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