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孝服白幡,哀泣的人们、愤怒的人群,复仇的眼神。
太子骑在马上,任由无数泥土、烂菜、垃圾打在脸上、身上。
激怒的人声:“打死他——打死他。”一浪高过一浪。
玛丽想要制止,但她的声音被更大的怒吼声所淹没。
国王汪尔悍坐在宝座上,一脸威仪,令人不寒而栗。
众大臣分列左右,俯伏在地。
汪尔悍眼光扫过众人:“都给朕听着:朕听信你等谗言出征南诏,数月之间痛失皇弟,你等奸人均难辞其咎。来人,把丁韦雷、杜树扦、杜韦根、单雄威四人拉出午门,斩首示众,暴尸三日,祭奠我弟。”
众侍卫得令,将四人拉出大殿。
四位大臣临死哀求的声音:“陛下,冤枉,冤枉啊,陛下……”
众大臣战战兢兢。
侍卫来报:“启禀陛下,公主、驸马护卫灵柩已到广场。”
汪尔悍:“宣两人进殿。你们都平身吧。”
黄门扯开嗓子:“宣公主、驸马进殿!”
不久,玛丽、太子先后进殿见驾。
玛丽跪拜在地:“父皇。孩儿拜见父皇。”她拉拉太子的衣襟,示意他跪下。
太子凛然站立,毫无下跪之意。
玛丽恳求的眼神,轻声:“太子,快拜见父皇。”
太子望了望玛丽,不情愿地单膝跪下。
汪尔悍皱起眉头。
西辽国国舅韦一波出班:“启禀陛下,此人败军之将,狂妄之极,见陛下而不跪,分明是藐视我天朝,望陛下严惩。”
汪尔悍不置可否。
玛丽站起,慢慢走到韦一波面前,韦一波直往后缩:“你,你敢怎样?”
玛丽:“你个奸贼。你不就是想让奈女皇妃取代我母后吗。你再说话,我把你舌头割下。”一跺脚,韦一波吓得往后躲闪。
汪尔悍:“玛丽,不得对国舅无礼。”指着太子:“太子,你见了父皇为何不跪?”
太子言辞铿锵:“禀陛下,这一条腿代表驸马本人,已经下跪了,但另一条腿代表南诏上至君主,下至百姓,是断断不会下跪的。”
汪尔悍:“为何?”
太子:“国无大小。纵然陛下再派兵百万,南诏也不会轻易屈服。本太子此行乃南诏国使者,为与西辽国永修世代和好而来,望陛下能平等相待。”
汪尔悍冷笑:“太子,哼!朕皇弟的仇还没与你计较,你倒目中无人了。来人呐,先把太子廷杖二十,看跪是不跪。”
数位侍卫上前,不由分说,按下太子便打。
玛丽焦急万状:“父王,不可啊!”
汪尔悍:“打!”
太子咬紧牙关,重杖之下面不改色。
二十廷杖过后,侍卫上前禀道:“禀陛下,二十廷杖已毕。”
韦一波捻须奸笑。
汪尔悍:“太子,你跪是不跪?”
太子倔强地缓缓直立起身来。
汪尔悍大为震怒:“太子,你是敬酒不吃,无可救药。来人,推出午门——”
玛丽大惊失色,跪步殿廊之下:“父皇,不可,不可啊……”
几位侍卫已将太子双手反背,欲推出宫门。
玛丽见父皇不允,猛地立起,奔至宫门,从一位侍卫腰间拔出佩刀,横在宫门:“你们谁敢妄动。”冲大殿大声哀求:“父皇,请你开恩——”
汪尔悍怒发冲冠:“谁敢阻拦,格杀勿论。”一甩手欲离开大殿。
此时,一位黄门急匆匆跑来:“报,陛下,大事不好了,汪尔雷将军反水,领着十万大军全副披挂,似要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