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和云堆才得出府。
谢不尘不让她逃跑,可没说不让她出门。
“桂花糕,又香又甜的桂花糕——”
云堆听到叫卖声,眼睛一亮。
“想吃?”明悦问。
云堆抿唇,“奴婢不想吃。”
明悦轻笑,“撒谎会变丑的。”
云堆摸摸脸,嘟囔道:“哪里会,姑娘惯会唬人。”
“咱们一人一块,怎么样?”
“行!”
明悦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不远处,卖桂花糕的小贩被一名老妇人叫住。
看样子,是做成了生意。
那老妇独自一人,发髻无钗,衣着素净。
明悦却是识货的,一眼便看出那料子是千金难求的蜀锦。
燕京遍地都是贵人,高门大院的妇人偶尔出趟门,并不少见。
忽然,尖叫声自街角传出。
一匹棕马驰骋而来,引得路人惊吓,一时间鸡飞狗跳。
马上之人大声嚷嚷,“滚开!都滚开!”
燕京很多公子爷,仗着自家家世,肆意在闹市纵驰。
长此以往,伤了不少人。
明悦皱眉,生平最不喜这些仗势欺人的东西。
老妇买完桂花糕,一转身便和棕马撞上,惊得连连后退,即将倒地之时——有人从身后接住了她。
回过头,是一娇滴滴的女子。
那女子眸光凌厉,丝毫不惧高扬的马蹄,月白襦裙掣肘不了她的动作,她轻身纵跃,将马上之人踢了下去。
马匹受惊,眼看就要失去控制,脱缰朝玩闹的孩童跑过去——
只见女子纵身上马,控制住缰绳,棕马一声嘶鸣,竟意外的安静下来。
明悦摸着棕马的身子,眉眼带笑,“还算是个听话的。”
马儿似是听懂,乖乖垂头不动。
未嫁人前,她跟着父亲去过边关贩布,父亲说女子要多开阔眼界,为此,还特意为她请过训马师傅。
后来和林家议亲,恐林家人不喜欢,她便不再骑马,乖乖圈于内宅之中。
卖胭脂的大姐看呆了,“这是谁家的姑娘,怎这般好看呐!”
“不光好看,还心善。”豆腐摊老板也将摊子往里收几步,随后一脸愁容,“就是这姑娘惹了达官贵人,今日怕是不好收场。”
“唉,谁说不是呢!”
被踢下马的男子大叫,“哪里来的刁民,敢抢我的马,滚下来!”
明悦勾唇,眉宇自带锋芒,“我偏不,你待如何。”
马前的男子面容粗粝,观他脚上那双沾满泥泞的黑靴,连着马儿的疲累……
明悦了然——此人着急送信。
“跑腿而已,何必这么玩命?”明悦一脸轻松,问他,“你主子哪家?需不需要我同你去官府辩一辩?”
闻言,那人明显有了顾忌,冷光扫过明悦,手却握紧了佩刀,杀气四溢,“想报官,看你有没有那么命!”
刀光一现,棕马再次不安起来。
明悦正要闪避,一波身手不凡的侍卫出现,将此人团团围住。
将人生擒后,为首之人走向提着桂花糕的老妇,躬身道:“属下来迟,望主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