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单的镯子,都这么多门道,究竟是我给你下套,还是金嬷嬷有意借你栽赃,你都分不清,如何在这里长待?”
王氏冷哼,“别以为光靠吓,就能把我吓跑,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她如此戾色,明悦丝毫未恼,“大伯母要银子,问我就是,难不成,当我会不给吗?”
王氏欣喜道:“你能给我多少两?”
又变了变脸色,“少了我可不走。”
“银子都是小事,我这里多少有些,但大伯母就甘心这么回去?”
王氏懒得绕弯子,摆手道:“说那么多,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悦道:“我想帮帮大伯母。”
“如何帮?”
“我知道堂哥明石如今也二十五了,未娶妻不说,连功名也没有。”
此话一出,明悦见王氏默默叹了声气。
笑了笑,继续道:“我听说银子足够,买个官来做也是可以的。”
王氏绿豆大的眼睛闪了闪光亮,抑制不住的激动道:“真的吗?”
“燕京买官之风盛行,只要出得起银子,什么样的官都能买到。
京兆府府尹姚正,管辖燕京门户,若是能给他疏通些银子,买个官在京兆府府衙做个统领,定是比在兖州威风。”
“真有这么好的事?”
此番话说中王氏心病。
每每见哪家儿子中了秀才,哪家儿子中了举人,放鞭炮庆贺,她就心里不平衡,凭什么生的都是儿子,她儿子也不差哪儿。
但由明悦提出来送钱买官,总觉得哪里不妥。
王氏疑心道:“我们逼死你娘,又分了你爹留给你的家产,你恨我们都来不及,能有这么好心?”
明悦眸中闪着冷光。
原来作恶的人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这些人就是纯粹的恶,纯粹的自私。
原身若不是被他们相逼,何至于来侯府受磋磨,还被谢卿卿谋害了性命。
凡是做过的,都得还回来。
那就别怪她狠心了!
明悦勾唇笑了笑,一脸苦闷道:“我自然是有私心的,毕竟有大房和二房这两门亲戚在侯府住着,我在下人面前容易抬不起头。
公然赶走你们,损了名声,倒不如全了你们的心事,让你们自行离开,我也能少一桩麻烦。”
王氏正眼看明悦,道:“这话说的,倒有几分真意。”
“云堆。”明悦唤她。
云堆捣鼓着凤仙花,“姑娘,干嘛?”
“去拿银子。”
云堆不情愿的起身,去到里间拿出带锁的木盒来,放到明悦面前,“姑娘,给。”
“姚大人爱吃喝,梵楼美食最优,每月十五都会去吃梵楼的招牌菜醉香鸡。”
王氏拍了拍大腿,“哎呀!明日就是十五!”
明悦从盒子里拿出两千两银票,递到王氏手里,“若让堂哥拿着这些银子,去梵楼找姚大人商量买官一事,定然水到渠成。”
王氏抖着手,接过那两千两,眼中有感激之意,语气转而带着讨好,“孩子,没想到你竟如此大方,是大伯母我……”
明悦打断她,继续道:“如今我手头就这些,可不能保证堂哥能真的买到,若是成不了,这两千两也给了大伯母,算是我送大房一家离京的心意。”
“好孩子!”王氏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急得站起身,“我这就跟你大伯和堂哥说。”
明悦起身,笑着送王氏离开。
云堆抱着石臼站在她身边,问道:“姑娘,真有这么蠢的人,能相信无权无势,就凭两千两银子,就能买到京城的官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