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是在谦让,可谁知她力气大得惊人,秦洛杉手被捏碎般疼,她不由得叫了出来。
可缓过来后,那茶杯又稳稳落在如娘指尖。
滴水未洒。
就在秦洛杉捂着手惊魂未定时,如娘又将杯子伸到她面前,笑容可亲:“请。”
秦洛杉没动:“不知您是何意,是洛杉哪里惹得你……”
“喝茶。”如娘垂下眸子,只重复道。
秦洛杉只好伸手,这次如娘没有为难她。
如娘满意地笑了:“我方才听闻那杜昊明难为你,听到你辩驳有理有据,觉得有趣,想和你交个朋友。”
秦洛杉放下茶杯,起身行礼:“是洛杉的福分。”
“只是不知道你对哪些方面感兴趣,”如娘审视着她,那眼神秦洛杉再熟悉不过,是衡量利益大小的眼神。
如娘忽而眼神一柔,“罢了,这都是以后的事,坐下喝茶。”
秦洛杉察觉如娘身边的男人一直在打量自己,那目光颇为冒犯。
她虽觉得不适,但也不愿放弃机会,冲如娘柔柔绽开一个笑:“洛杉听闻姐姐有绣坊,虽技艺不精,却深佩服姐姐头脑,若是有机会愿意一观,也算开开眼。”
如娘笑容不变:“再说再说。”
秦洛杉还想再替自己争取争取,奈何一股浓重的烧烤孜然味混着香料味随风袭来,熏得她皱起鼻子,反观如娘神色自若,自己亦只能端坐,暗暗屏住呼吸。
“如娘,我回去了,你这里怪闹的。”一女子袅袅走来——味道便是从她身上散来。
她长相和秦颖一般,都是鹅蛋脸,小鼻子小嘴,体态丰腴,按李朝审美是个大美人。
可这味道……
对方许是见到如娘这里有生人,神色慌张起来,和奴仆低声说了句什么。
奴仆安慰着她,甚至做了个很明显的嗅闻的动作后摇头。
秦洛杉都能猜到仆人说得什么:“小姐,您身上味道怎么可能传得那么远,莫要多心了。”
原来这位小姐是有狐臭。
在没有香水止汗露的古代,可真是遭罪,不仅是受人白眼,怕是社交都成问题。
“参见庆王。”小姐走过来后,秦洛杉正想行礼,谁知她目光越过秦洛杉,冲如娘身边的男子恭敬道。
原来这位是当朝唯一异姓王孙棣!
秦洛杉一阵头皮发麻,慌忙跪下行礼:“庆王恕罪,是洛杉有眼无珠。”
头顶久久没有声音。
直到秦洛杉跪得腿一个劲儿打颤,忍不住偷睨他时。
却看到一只带着玉扳指白皙的手伸来,轻轻搭在她手下做了个搀扶动作,话里总带着股闲散劲儿:“无事,起来。”
“二小姐你也坐,如娘摆宴,我不过来凑个热闹,没必要拘谨。”庆王孙棣话对那女子说,可眼还在睨着秦洛杉。
那女子落座在秦洛杉身边时,出于礼节秦洛杉行礼:“家父秦悦,奴名为洛杉。”
小姐回礼动作,还算落落大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只是神色仍不自然:“家父秦如谦,小字向晚。”
秦如谦,自己祖父秦忠的弟弟?
秦洛杉脑中好似有闪电闪过。
如娘微笑扯过秦向晚的手:“怎回去那么早,我喊人给你备了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