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你觉得皇上对本宫如何?”
魏嬿婉不知道琅嬅为何这样问,但她还是根据自己这些天所见所闻如实回道:“虜俾觉得皇上待娘娘是极好的,前朝明明那么忙,皇上仍然时常来看娘娘,这说明娘娘在皇上心中占有很大的分量。”
“很大的分量吗?”琅嬅看向屋外的花坛,脸上露出微笑,重复着魏嬿婉的话。
“是呀,阖宫上下谁不知道皇上最喜爱的便是娘娘您。”
魏嬿婉以为自己说了这句话琅嬅会很开心,哪知道对方听了之后收起脸上的笑容,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羡慕道:“忽然有些佩服娴妃拿的起放的下。”
魏嬿婉面露不解,“娘娘,恕虜俾愚钝,虜俾刚才听娴妃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再争宠了?”
富察琅嬅道:“哪里愚钝了,这不是让你听出来了吗?”
魏嬿婉朝富察琅嬅屈膝行了一礼,“娘娘请恕虜俾无礼,可后妃不争宠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要在这宫里孤独终老吗?”
富察琅嬅诧异地道:“你为何会这样想?”
魏嬿婉道:“将军要打胜仗,官员要务民生,嫔妃自然要争圣宠,这是很自然的事啊。”
富察琅嬅一怔,“你是这样想的?”
魏嬿婉觑着富察琅嬅,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是觉得我这样的想法不对吗?”
富察琅嬅笑着轻轻摇头,“没有错,在这后宫想要过得好,自然是离不得皇上的宠爱,你有这份上进心是极好的。”
被富察琅嬅肯定,魏嬿婉心下十分欢喜。
也因为她太过开心,所以并没有发觉富察琅嬅嘴边的笑容过于僵硬。
等她被安排着出去办事后,富察琅嬅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愣怔出神,好一会后才起身走到殿中,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那方牌匾。
富察琅嬅闭了闭眼,忽然觉得好累,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坠着。
如果她不是皇后,只是一位妃嫔该多好,就像娴妃那样,不想爱了就不爱,说放下就放下,不用打理后宫事务,不用替男人照顾后宫里的其她女人和她们共有的孩子。
或许不入宫、不傢人更好。
不,应该是不做女人才是最好的。
富察琅嬅越想心里越难受,委屈、懊悔、憋闷、失望等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难受得快要呼吸不上来。
人人都说她独得圣宠是极幸运、极幸福的,可若真独得圣宠,那高贵妃算什么?后宫里其她的妃嫔又算什么?
她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敬她,可后宫其她妃嫔的宫殿他却没少踏入。
如果敬爱只是嘴上说说,那这后宫里最深情的人当是娴妃吧,这样看来,其实皇上才是这紫禁城里极幸运、极幸福的人。
想到此处,富察琅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很好笑。
自己好笑,皇上好笑,宫中那些认为皇上深情的人也很好笑。